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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四八章

韋璧云去后,南宮舞天又批閱了一會兒奏章,批完了一批,放下了手里的朱筆,想道:“這事賢王還不知道,她一定沒有見過預約的禮炮,大左那里不像這邊,路途遙遠,送信不便,所以只能用特定的信號禮炮來約定一些事,她既沒有見過,不如就請她一起看好了。”

想到這里,南宮舞天起了身,將草莓喊進來,“把這些奏章發(fā)下去!交給諸位大人?!苯淮曛T事,便離開了。

第四十八章

南宮舞天去找了左銘源,見她在,便將晚上要放禮炮的事說了,“請務(wù)必前來一起欣賞。”南宮舞天帶著某種驕傲,還有內(nèi)心深處那一點點要取悅左銘源的意思。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被左銘源喊住。

“我為什么要去?”

為什么?南宮舞天很不理解的看著左銘源,問她為什么,這個女人到底多奇怪,國王的話還需要回答為什么嗎?

也許左銘源是什么都不知道才這么問,南宮舞天耐心的回道:“因為這次的禮炮是特別的,賢王雖見多識廣,未必見過,這是我國與其他海上同盟國之間的約定禮炮,凡是遇重大事件才會燃放,而且每次的主題不同,這次是為了我們的婚事?!彼胂胗终f:“要是錯過了這次,就沒有第二次了?!?/p>

“為什么?”

還問為什么嗎?“因為妾身只想結(jié)一次婚,你懂了嗎?當然你如果生命夠長,也許會看到我們孩子的婚禮,但是對于我們自己來說,這一生也就只有那么一次而已,這樣說,可以理解了么?你會去吧?”她竟有些不確定。

左銘源被南宮舞天的目光逼視,她假裝不在意,卻很是期待,甚至有點兒威脅,要是左銘源拒絕的話。左銘源想想,今晚似乎沒有什么事,那就答應(yīng)吧。

不管怎么說,也是一生一次,就當看看煙花,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

“知道了,我會去。”

就見南宮舞天緊繃的臉突然放松了,帶著幾分羞澀的笑起來,她很滿意的轉(zhuǎn)身而去,而且往常穩(wěn)重的步伐中,莫名的帶著幾分墊腳蹦跶的飄意,像是得了獎賞,抱著糖果的孩子一樣,雀躍的幾乎要跳起來。

待她走后,蓮蓉便對左銘源道:“殿下,你覺不覺得陛下走路的時候,有點兒蹦?什么事這樣高興?!?/p>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是她心里的蛔蟲。”

她回答的很淡,不過心情似乎也有些喜悅,在看到南宮舞天高興的樣兒后,她也有點被影響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也會讓人這樣開心嗎?真難得。

那種感覺,就像不曾期待的米飯里,嚼出了幾分甜。

南宮舞天走后,叫容袖里過來。

“陛下,您找微臣?”

“容袖里,妾身問你,在皇宮里什么地方最高,且能把禮炮看得清清楚楚?!?/p>

容袖里抱拳回道:“回陛下的話,說起最高的地方,或許是祭祀的太祖廟,不過欣賞禮炮的地方,還是要夠高,夠遠的地方,這樣看起來才美輪美奐,微臣以為還是城墻處?!?/p>

南宮舞天思想一回,覺得容袖里的提議很是妥當。她道:“既是這樣,那就在那里好了,待會兒你讓人把椅子搬過去,茶水點心也要備好,那里要和往常一樣,除了巡邏的士兵,其余人一概不見,對了,妾身差點忘了,賢王還不知道在那里,你吩咐人做完事,就把這話帶給她?!?/p>

“哦,好。”容袖里真想不到國王有這樣的好興致,這個禮炮有什么好欣賞的,國王真是傻了,禮炮又不是煙花。她想不通,索性不想,忙著人去辦,又去左銘源那里通知到位,連燃放的具體時間也說了。

這晚,南宮舞天存了一起賞禮炮的心思,連晚膳都沒有好好吃,只弄了點小菜,泡了半碗飯,吃完就讓人收拾了,服侍的芋香、草莓很不解,以為國王的胃口不好。

“陛下,是不是今晚的飯菜不適合您的胃口?”

“沒有,妾身今日似乎不大餓,所以想少吃一點?!?/p>

“原來是這樣?!眱墒膛H為擔心,聽說是這樣,也松了一口氣,既然不是身體的問題,也不是菜的問題,那便好。她們哪里知道南宮舞天的心思。她是怕自己吃多了,到了看禮炮的時候,就不能和左銘源一起吃點心。

到也不是怕不能一起吃,怕的是左銘源吃著,她看著,左銘源尷尬,少不得要陪一陪。南宮舞天心道:“今日才知道,我也挺照顧人的,誰叫她是大左的賢王,少不得給幾分薄面?!?/p>

既吃了飯,南宮舞天起了身,要出去走走,散步溜食,其實是坐不住,自從和左銘源說了要一起觀賞禮炮的話,她就一點兒坐不住,說也奇怪,往常她多冷靜的一個人,怎么這會子就期待、激動起來了。

想必是第一次邀請人做什么,第一次總是不同的。南宮舞天想想也有道理,少不得為了這第一次邀請,失卻一點冷靜了。這一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走到了城墻邊。南宮舞天抬頭看看,轉(zhuǎn)過身同跟在身后的親兵道:“妾身到了,你們回吧,妾身想一個人待一待?!彼趾斑^容袖里,“容大人也散淡散淡,今日不必拘著,玩玩吧?!?/p>

眾人巴不得這一聲,謝過南宮舞天便散了,今晚多難得,有禮炮可看,婚禮的禮炮這一生也難得見一兩回,都尋人作伴去了。

容袖里被趕著離開,也沒法子。

待眾人走后,南宮舞天自己走上城墻,看著龍椅、茶幾、茶水爐子、點心都備著,她圍著城墻走著,四處看看,往日看不到的風景,此刻盡收眼底。

城墻外,是暈紅的晚霞,像一條大大的,暖融融的被子,要把蒼天下的萬家包裹起來,像少女頂在頭上的絲巾,一奔跑,便飛揚起來。飄逸、流動的線條,無拘無束的勾劃在天幕之上。南宮舞天看畢,心情大好,深呼吸一口氣,又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邊,向城墻內(nèi)看來,但見綠樹排列齊整,房屋有序,下面巡邏的士兵,一排排過去。

她站得時間長了,坐在龍椅上。坐在龍椅上時,心道:“不知賢王此刻可吃了?或者正向這里來,她的心情如何呢?是否跟妾身一樣激動,一樣坐立難安,是否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想了會兒,便躺下??粗煲稽c一點的黑起來,她的心情也跟著陰郁起來,她等了太久,左銘源卻一點沒有要來的意思。不免又一陣胡思亂想,“她怎么還不來?是不是忘記了,不想來了?難道沒有把妾身的話放在心上,或者做別的游戲去了?”該不會是她一個人像傻子似的在等著吧!

南宮舞天的心里有點憋氣,有點怨。

“怎么能這樣,難道說在乎這件事的只有妾身一人么?”這樣,國王的臉面往何處放,“早知道妾身就不來了,害妾身心情這樣好,現(xiàn)在壞極了,就算左銘源立馬來了,妾身也不能原諒她?!?/p>

在南宮舞天啰啰嗦嗦,情緒復雜的時候,左銘源翩然而至。手里搭著一條毛毯,她可沒想到南宮舞天先到了,還怕自己來早了呢,既然來了,總要打個招呼。

“陛下?!?/p>

南宮舞天一見她便有氣,“賢王總算來了,真是好大的架子,既然讓妾身等到現(xiàn)在,你真是好意思?!彼@心里有些惱火,有些氣不過自己,說起話來難免就尖刻了一些。

左銘源也察覺到了她語氣的不快,自己想一回,知道她來了很久,等的不耐煩了,只不過自己也沒要她一早來呀!國王真不講理,可是看著南宮舞天氣鼓鼓的,她少不得說幾句好話,把這事揭過去。

“我不知道陛下等到現(xiàn)在,要是知道,早就來了,陛下久等了。”

左銘源和顏悅色一番安慰,南宮舞天面子和里子都足足的,拍著身旁的位置道:“你還傻站著什么,過來坐,你手里拿著什么?”

“毛毯?!?/p>

“這個天也不冷,拿毛毯做什么?”

“我怕冷。”兩人坐到一塊兒,左銘源將毛毯抖開,蓋在兩人腿上,南宮舞天掙扎了幾下,她才不怕冷,怎么能在左銘源面前認慫,不過算了,蓋就蓋吧,她過來點火煮茶。

一面道:“你該早點過來,禮炮馬上就開始了。”

“是,原該如此,抱歉?!?/p>

“好了,剛開始都是這樣,以后注意。”

南宮舞天點著火,坐回龍椅上,手在毛毯上搓著,有些不自在。看看左銘源,也不曉得跟她說什么,好在此刻禮炮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砰’的一聲巨響,在左銘源未料之際,一條火線似的升空。

紅色的光歪歪扭扭著,像彗星,帶著長長的尾巴,且繼續(xù)了兩級的綻放,第一次出現(xiàn)爆破,第二次則是完全的綻放,升得很高,左銘源揚起頭看著,就見一個巨大的火紅色的鳳凰圖案,這是女兒國的旗幟。

紅色的,有些刺眼,炫目,她幾乎睜不開眼。

第二炮與第一次的又不同,是個巨大的‘婚’字,她驚嘆于古人的煙火技術(shù),‘升得這樣高,想必大家都能看得到!’尤其是這樣的黑夜里,到底能被多少人看見呢?

他們看見的時候,又是否和她一樣的心情?左銘源兀自沉浸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不妨旁邊有一雙眼睛,也是那般感慨,那般好奇的望著她,望著那些禮炮的余光照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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