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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大仇已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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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lán)凰好像發(fā)了瘋一樣,張牙舞爪從新房沖出來,掄起皮鞭朝葉玉柔等妾室身上抽打。她的眼睛布滿血絲,咬碎銀牙,惡狠狠抽出一片鬼哭狼嚎。

“快、快把她抓住,把這瘋女人關(guān)到柴房去。”葉夫人身上也挨了幾鞭,隔著秋裝都滲出雪來了,疼得她呲牙咧嘴,高聲喊呵。

“太太、太太,不好了,太太……”幾個丫頭從新房里哭喊著沖出來。

葉夫人意識到危機(jī),忙問:“佑兒、佑兒怎么樣了?”

“三少爺?shù)哪懈鶖嗔耍€被踩碎了,一直流血,昏死過去了?!?/p>

“啊——”葉夫人一聲慘叫,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快、快去請丈夫,去稟報侯爺和老太太?!?/p>

蘇乘趕來,呵令隨從婆子合圍,才把沐藍(lán)凰控制了,綁起來,關(guān)進(jìn)了柴房。

新婚第二天,錦鄉(xiāng)侯府就被折騰了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大夫來了,太醫(yī)來了,鬮割太監(jiān)的操刀手也來了,總管給蘇宏佑止住了血。

新房里到外是血,也沒把蘇宏佑流死,多人合力搶救,總算保住了他一條小命。男根斷了,斷得利落整齊,蘇宏佑廢了,或者他該個稱呼叫蘇公公了。

新婚之夜,新郎被新娘一刀割掉命根子,這是京城的大事,也是新鮮事。

新娘是北平的亡國公主,逃到盛月皇朝尋求庇護(hù)。新郎是錦鄉(xiāng)侯嫡次子,這重身份并不突出。但他還是端淑大長公主的親外孫,蘇賢妃的親侄子,葉淑妃的嫡親外甥。就因為他們各自的身份,致使這起事件升級,引發(fā)了朝野極大的關(guān)注。

皇上把安置兩位亡國的事交給了鑲親王,沐藍(lán)凰嫁入錦鄉(xiāng)侯府,也是鑲親王府的長史官協(xié)同操辦的。新婚第一夜就出了這種事,鑲親王府的臉面也墊鞋底了。

葉夫人蘇醒時已是午后,聽說蘇宏佑的命保住了,她松了一口氣。

蘇漣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英王府的小佛堂里守孝,這樣的日子她會過到老死。蘇宏佑要是再丟了命,葉夫人也就別活了,好在她還能保住半條命。

“報應(yīng),都是報應(yīng)?!碧K乘掐著額頭在房里連蹦帶跳走動,邊走邊嘮叨。

“為什么報應(yīng)會找上我們家?嗚嗚……”葉夫人掩面大哭。

“你問我報應(yīng)為什么會找上我們家?你裝什么傻?佑兒原配媳婦死了三年多了,當(dāng)時,闊兒也差點沒了命。人怎么死的、為什么會有報應(yīng),你不清楚嗎?”

蘇乘雙手捂住臉,呵呵咧咧哭起來,“小孟氏母女還有我們家的人在清安寺遇到了鬼,我就知道報應(yīng)來了。小孟氏死了,程三姑娘又落了那樣的下場。

緊接著,保兒就不明不白死了,還鬧騰了這么久。本想讓佑兒成親沖喜,誰知道卻沖成了這樣。漣兒的日子更是生不如死,這不是造孽是什么?”

“那、那個賤人養(yǎng)的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么單單瀅兒沒事?”

“你還盼她有事嗎?她孝順老太太,老太太的福澤庇護(hù)她,她才沒事。不象你,不象你們?nèi)~家人,做下傷天害理的事帶累我們蘇家?!?/p>

“你……”葉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又昏過去了。

蘇乘長嘆一聲,沉思許久,才說:“備車,去鑲親王府?!?/p>

北平兩位亡國公主得盛月皇族庇護(hù),由鑲親王照看。

沐藍(lán)凰鬧出這么大的事,把她丈夫的命根子都割了,蘇家想要休了她。她沒有娘家,有關(guān)于她的事就要找鑲親王,鑲親王府也就相當(dāng)于她半個娘家了。

蘇乘進(jìn)到鑲親王府的客廳,等了許久,才見鑲親王沉著臉進(jìn)來。

沒等蘇乘行禮請安,鑲親王就拍著桌子,指著蘇乘大罵。

“蘇乘,你說,你跟本王說你養(yǎng)了個什么兒子?他還要禍害多少人?娶了才高貌美的名門閨秀,他不知足,妾室弄了一屋子,還有未進(jìn)門就懷孕的。

他元配媳婦是怎么死的?你要說你不清楚就是昧著良心說瞎話。程汶錦死得不明不白,程家怕揭著自家的底,壓著不追究,要不你兒子幾條命夠賠了?

你們蘇家人聰明,讓他守了三年妻孝,就把這件事遮掩過去了。本王想著他出孝之后會把毛病改了,才沒阻攔北平公主下嫁于他,結(jié)果怎么樣?

洞房之夜,你那寶貝兒子居然一頭扎進(jìn)了小妾的房間,男歡女愛到天亮才去入洞房。他這算什么?他這是不把正妻放在眼里,連皇族也一并輕視了。

亡國公主也是公主,也有脾氣,哪能任由他侮辱?將心比心,別說你兒子只是斷了命根子,就是把他殺了,把錦鄉(xiāng)侯府一把火燒了,也怨不得人家?!?/p>

蘇乘沒機(jī)會開口,就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連一句辯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宏佑巴不得早點把沐藍(lán)凰娶過門,抱美人入懷,行男歡女愛,怎么會在新婚之夜跑到小妾的房間呢?喝醉酒走錯的可能性都不大,因為有喜娘伺候呢。

蘇乘馬上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是葉夫人為壓抑媳婦,慫恿兒子這么做的。

當(dāng)年,蘇宏佑同程汶錦成親的第一夜,也沒入洞房。是葉夫人怕這么有才的媳婦壓住兒子,就想給媳婦一個下馬威,那晚賞了蘇宏佑一個貌美的丫頭。

蘇宏佑來者不拒,那晚被丫頭迷惑,一夜歡好,第二天晚上才入的洞房。程汶錦脾氣好,只賭了幾天氣,被蘇老太太哄了一番,這件事就壓過去了。

如今,亡國公主下嫁,葉夫人為了壓抑媳婦,又弄出了這樣的事。

這一回碰上了不好惹且脾氣暴躁的媳婦,蘇宏佑就付出命根子被割的代價。

鑲親王罵得口干舌燥,摔給蘇乘一杯茶,就直接送客了。而且鑲親王也發(fā)了話,若沐藍(lán)凰不離開蘇家,蘇家若是敢虧待于她,就是跟整個皇族過不去。

蘇家想休掉沐藍(lán)凰,做夢!除了沐藍(lán)凰想離開蘇家。

蘇乘憋了一肚子氣,回到府里,不由分說,就把葉夫人往死里痛打了一頓。

若說這次蘇宏佑洞房夜睡在小妾的房間是葉夫人鼓動,還真冤枉她了。

她也活該。正因為有前面的事,蘇乘連辯解的機(jī)會都沒給她。

蘇乘怕被人指責(zé),打完葉夫人,就讓人把關(guān)在柴房的沐藍(lán)凰放出來了。看到沐藍(lán)凰余怒未消,他挑了府里精壯的婆子看著她,只怕再惹出事端。

第三天,蘇宏佑才醒過來,得知自己斷了根,又昏死過去。

汶錦聽沐飛及飛花、落玉說起蘇家的事,嘬了一口茶,嘴角噙起冷酷陰鷙的笑容。這是她正式向蘇家發(fā)難、親自謀劃的第一場仗,打得順利,勝得干脆。

象蘇宏佑這樣貪淫好色的紈绔之輩,有什么比斷掉他的根、讓他再也不能恣意求歡更痛苦萬分的事呢?還有他那些妾室,就守一輩子活寡吧!

恨一個人不是一刀殺了他,更沒必要等他死了再把他挫骨揚(yáng)灰,那都太便宜他了。真正的報復(fù)是讓所恨之人飽受痛苦,如鈍刀割磨一般慢慢死去。

把他想要的、珍惜的,沒得到的或是已經(jīng)得到的都?xì)缌?,讓他的希望變成刻骨的絕望。再留下他一條命,讓他很清醒地享受這致命的絕望。

這才是報復(fù)一個人的至高境界。

蘇宏佑變成這樣,葉夫人心疼兒子,也就半死不活了。

接下來該葉玉柔了,還有葉家那些人,他們的結(jié)局只能更慘。

沐飛沖汶錦抬了抬下巴,問:“想什么呢?”

汶錦笑了笑,說:“飛花,給殿下傳消息,說改天我請他喝茶。落玉,到太太房里拿我的夾棉披風(fēng),順便帶些點心過來給沐飛吃?!?/p>

“是,姑娘。”飛花和落玉很清楚汶錦是想把她們支出去。

沐飛嘆氣道:“我朝使臣已把求親的國書呈上了,朝廷怎么就沒反映呢?”

“北越使臣昨天才到京城,今日早朝才呈上國書,剛幾個時辰就有反映也太快了。兩國聯(lián)姻是大事,朝堂上不商議幾日,怎么可能輕易定下來?”

“我心里可慌呢。”沐飛一臉憨相,捂著胸口揉來揉去。

“慌是正常的,證明你用了心,不慌有什么意思?”

“也對?!便屣w投給汶錦一個大大的笑臉,“接下來你想做什么?我?guī)湍恪!?/p>

汶錦沉思片刻,說:“我想知道錦鄉(xiāng)侯世子到底是怎么死的?!?/p>

沐飛壓低聲音說:“蕭梓璘肯定清楚,京城勛貴之家出了事,死的還是軍中將領(lǐng),又是承襲爵位的人,他能不調(diào)查嗎?你去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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