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來由地笑出聲,真想看看他氣瘋的模樣,怎樣,就是要挑戰(zhàn)他的皇權(quán)。
…………
暴雨持續(xù),夜入三更,龍走月被自己的咳嗽聲震醒。
下午那會兒,陌弄盞好似只是乏了才會打蔫兒,待睡飽、吃飽以后,搖頭晃腦跟好孩子一個樣兒,反倒是她適應(yīng)不了這多變的天氣,感到頭疼腦熱。
肥娥與小扇子從地鋪上爬起來,點亮油燈,剛欲詢問,只見主子翻身下床,鉆進肥娥的被窩。
龍走月捂住口鼻,悶聲道:“小娥,你睡上面照顧弄盞,我怕傳染孩子?!?/p>
小扇子感覺主子使勁壓抑著咳嗽聲,詢問要不要去請郎中。
“不礙事,雨一停咱們馬上趕路,沒時間浪費?!?/p>
……
凌晨時分,終于迎來一縷雨后曙光。
龍走月為避免將風寒傳染給兒子,坐在車簾外,迎著冷風親自駕駛馬車。
咳嗽聲接二連三,肥娥從布簾里探出頭,關(guān)切地說道:“昨日忘了給您買棉衣,您若不嫌棄的話,先穿我的衣裳,我肉多不怕凍?!?/p>
“你若是再凍病了,難不成讓小扇子照顧弄盞?咳……快回去老實坐著?!?/p>
她揚起馬鞭,車輪飛速地碾過泥濘荒草。
……陌奕宗一定會派出錦衣衛(wèi)追蹤她們的足跡,必須盡快與夸葉乘風匯合。
正當車輪飛速前行的同時,一行顯眼的外族人,騎馬進入陌氏王朝的皇城。
領(lǐng)頭男子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鮮衣怒馬、氣質(zhì)高貴。他身下的坐騎為一匹純黑色的駿馬,男子身姿挺拔,目光深邃且冷傲。因為男子著裝迥異,引得百姓緩步張望。男子頭戴貂皮氈帽,帽檐正中鑲嵌一顆渾圓通透的紅寶石,一頭精編的辮發(fā)灑落肩頭,身著質(zhì)地上乘的皮袍,曙光照耀在男子英俊冰冷的臉龐上,仿佛倏爾失了溫度。
男子的隨從驅(qū)馬靠近,悄聲道:“單于,我們該如何尋找月帝?直接沖進官府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單于”是匈奴人對于部落領(lǐng)袖的尊稱。
單于乞顏蘇合,微微地蹙了一下弄眉,嚇得隨從趕忙拉扯馬韁退后。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畫像之中的女子一襲陌氏服侍,容貌嬌艷,神態(tài)嚴肅。正因為該名女子的神情與龍走月八分相似,使得乞顏蘇合坐立不安,于是乎,日夜兼程從漠北趕往陌氏王朝,決定親自求證一番。
……走月,你我三年未見,但愿這畫像之中的,被高價懸賞身份的女子并非是你。
他遙望巍峨聳立的陌氏皇宮,瞇起狹長的眼眸……倘若真是你,縱使血洗陌氏王朝,我也必須把你平安地送回龍茗國。
思及此,他揚起一根手指。見狀,隨從即刻上前聽命。
乞顏蘇合使用本民族匈奴語與隨從交流,道:“這種懸賞畫像通常由官府頒布,去,把知府抓來見我。切記,動靜小點兒,我不想醒來的時候,聽說知府衙門里的官員全被宰了?!?/p>
(匈奴語)“是!阿爾木領(lǐng)命!”阿爾木是隨從自己的名字,他是除了首領(lǐng)之外,稍微會講一些漢語的匈奴人。
“這不是草原,嗓門可以小點?!?/p>
阿爾木面目猙獰,腰間別著兩把锃光瓦亮的大彎刀,魁梧得像一頭黑熊。不過他在單于的面前,倒溫順得像一只小綿羊。
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人困馬乏,單于去睡覺吧,阿爾木保證在不見血的情況下,順利完成任務(wù)?!?/p>
乞顏蘇合應(yīng)了聲,揚手打發(fā)隨從去抓人,繼而利落地躍下馬背,走入一家裝潢相對的華麗的客棧。
迎門的店小二從未見過高大威猛的匈奴人,見外族人信步而來,店小二不知為何感到雙腿發(fā)軟,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地向后倒退。
乞顏蘇合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柜臺。此刻,坐在一樓就餐的住客,無不跟隨他的步伐,神色驚異,動作定格。
“這里我全包。”
一個錢袋拋在柜臺上,緊接著,一把足有四尺長的,鑲有各色寶石的銀色弓箭,哐當一聲,撂在柜臺前,頃刻將擺在柜前的算盤、賬本掃落一地!
見狀,故作鎮(zhèn)定的住客們與店小二,驚聲呼叫,抱頭鼠竄。
掌柜子被弓箭擠在柜臺里面,想去報官根本逃不出去?。?nèi)心想著怪模怪樣好不驚悚!但表面唯有諂媚假笑,顫顫巍巍地打開錢袋。
然而這一看……
嚯,不得了、不得了,滿滿一袋子的金塊兒?!
咬上一口驗驗貨,哎呀媽呀,貨真價實的金子!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陌氏王朝歡迎您!尊貴的客人,您二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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