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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舅舅，就能堵住阿素所有的疑惑。

是啊，侄子來找舅舅，高鏡澄出現(xiàn)在風(fēng)赤就說得過去了。有這層特殊關(guān)系，加上許大人的官職及威望，高鏡澄能自如進去郡縣府（許大人給他路引或其他特殊的通關(guān)文牒），對郡縣府比常人尋常些也屬正常。

至于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雜廚房這個問題，高鏡澄方才也解釋了，是魚白的指引。

許大人本就是銘楓人，因為某些原因，被貶黜到了風(fēng)赤。阿素擅于觀察人，她曾暗暗觀察過許大人的言行舉止，雖然只是代郡尉，但他的氣度，絕不是一個代郡尉所能比擬的。

他在待人接物上體現(xiàn)出的良好修養(yǎng)，連師父都夸贊不已。

這份修養(yǎng)，可不是三兩年就能練就出來的，那是從小到大的累積。

許大人可能出身名門，還可能是世家子弟，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有著渾然天成的雍容氣質(zhì)，還有入目不忘的凜然威儀?？たh府上下所有人，莫不以他惟命是從、馬首是瞻。

風(fēng)赤的風(fēng)沙或許曬黑了他的皮膚，滄桑了他的面容，但骨子里那種無法被時間磨滅的東西，不僅沒能消散，反而沉淀出了新的光彩。

他可能沒有了之前的尊貴身份，但那個身份給予他的榮耀與貴氣，落實到談吐及行動上，又像陳釀多年的酒，越是看著普通，里子越是與眾不同。

高鏡澄是他的侄子，他的身上同樣有這樣的顯著特征。

盡管他面容總是淡淡的，和誰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他在舉手投足間迸發(fā)出的、那種屬于身居高位者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任什么也改變不了。

這也是阿素見到高鏡澄第一面時。就存下的疑竇：越普通的身份下，有著一個高貴的靈魂。兩種原本應(yīng)該站在對立面的東西忽然融為了一體，像阿素這樣天生敏銳的人，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這種細微的矛盾。

高鏡澄說他是小小的馬倌，是最最普普通通的人。

可他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儒雅、淡然就與馬倌這個身份沖突。加上他武功不弱，有一只聰明絕頂?shù)陌柞?，還精通音律。這些。都不是一個馬倌所能承受住的技能。

他是馬倌。只是暫時的、臨時的、非長遠的，或非自愿的。

換句話說，他以前絕不是馬倌。只是因為某種變故，不得不成為了一名馬倌而已。

這樣的特征，同時也適用于蘇衡。

只是蘇衡較之高鏡澄，蘇衡身上的侵略性會更加明顯些。

這可能跟蘇衡是軍人有關(guān)系。軍人天生具有掠奪性。又帶有人誕生之初最原始的獸性，在性格表現(xiàn)上。蘇衡會更活潑，更明亮。

蘇衡是千國宰相的嫡子，是張將軍麾下的都尉。

高鏡澄與蘇衡是舊相識。他們年紀(jì)相差個三四歲，高鏡澄年長些。

他還用一副教育蘇遠黛的口吻說話。且對蘇遠黛的性格挺了解的。

這些信息都說明了一點：高鏡澄的真實身份跟蘇衡比起來，不會差太多，還可能高于蘇衡。

千國以儒學(xué)為官學(xué)。

儒學(xué)遵從長幼有序。嫡庶分明，等級森嚴。

士農(nóng)工商的等級界限那么明顯。蘇衡身份顯赫。他的朋友就不可能鄉(xiāng)野村民，更不可能是市井商戶。蘇衡也沒什么機會認識鄉(xiāng)野村民、市井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