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兄弟之間的復(fù)雜
,并不是外人所能夠理解的。
宮宴這種東西,扶卿容今夜沒有參與,兩國都是帶著敵意相處,去了,她指不定會殃及。再加上,那龍幻云對她的敵意明顯,因?yàn)樗脑?,讓靖國的那些使臣重傷的重傷,死的死,龍幻云能不敵視她嗎?/p>
也許是習(xí)慣了,扶卿容每餐膳食都會在東院的大廳用。
東院的環(huán)境比其他三院都要好很多,華麗又高雅,可體現(xiàn)出,諸葛玻宴也是一個極會享受的主,就算是沒有在京中住多久,他的王府仍是修飾得極為漂亮,特別是他所居的地方。
“我就在這東院轉(zhuǎn)轉(zhuǎn),不必跟著,”在自己的地盤上,難道還怕有人闖進(jìn)來不成。
柳賦住了步,依扶卿容的意思,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
扶卿容轉(zhuǎn)著輪椅,慢悠悠的行在這滿是華貴的東院,皇宮也不過如此。
“諸葛琉宴——”
呢喃間,她竟是道出了諸葛琉宴的名,扶卿容愣在此間,有些不明,自己為何要念出那人的名。
“看來我們之間真有點(diǎn)什么,”可是,那又是怎么回事?
扶卿容的記憶并沒有傳入她的大腦,像是被什么東西阻塞住,或許,在那場大火之前,有人在她的身體上動過手腳。
雖然懂得醫(yī)術(shù),可要自醫(yī)卻是極難。
前面她費(fèi)盡心思要治療自己的雙腿,而今,她又另有懷疑,如此,她得盡早做好一切準(zhǔn)備。
有種直覺,她一定會離開這里。
既然都要離開,有些事情總是要做到自己滿意的。
坐在竹林邊的竹亭下,面對著一池的清水,扶卿容的思緒飛遠(yuǎn)。
冰冷的寒包裹著她,成為強(qiáng)者的代價(jià),并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出生古武世家又如何,那樣的家,比現(xiàn)實(shí)更為殘酷,沒有真正的實(shí)力,只有垂死的掙扎。
誰也救不了你,只有自己不斷的超越,再不斷的殺人再殺人,變得六親不認(rèn),變得無情無義,變得連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
冷,無盡的冷襲擊著自己。
不論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在夢里,只有寒冷,沒有溫暖。
一股曖流傳入體,扶卿容下意識的伸手去抓緊這股熱量,縮住自己的身體。
下一刻,扶卿容猛然睜眼,冰冷如寒潭的眼正帶著濃濃的戒備和殺氣。
兩只鐵臂驀地緊緊地抱住她,低下的雙眼深得不見底。
她竟然睡過去了?而且有人靠近自己,將她抱起來了都沒有知覺,太大意了。
若是敵人,她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這,扶卿容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下。
感受到她的害怕,諸葛琉宴更是抱緊了她,聞到他身上雄渾男子氣息,扶卿容的心不由怦怦的亂跳起來。
諸葛琉宴正低著頭看她,唇湊到她的玉耳邊,聲音沙啞而冰冷的說道:“方才,容兒是想取我性命?!?/p>
溫?zé)岬暮粑鼡淙敕銮淙莸亩粗校屗挥勺灾鞯拇蛄艘粋€哆嗦。
不知是冷是他的原因,還是因?yàn)閯偛潘乃浪?/p>
感覺到扶卿容的顫意,諸葛琉宴冷冷一笑,“怎么,不敢承認(rèn)?!?/p>
她竟然敢對他有殺心,這個絕對不會原諒。
扶卿容收了自己剛剛的失魂,聽他一言,皺眉。
沒得到她的回應(yīng),他手臂一緊,那力道之大,直弄得扶卿容疼痛不已。
仿佛要把扶卿容勒進(jìn)自己的體內(nèi),見她痛而不呼,直抿著有些發(fā)白的唇,眉峰輕揚(yáng),“做惡夢了?!?/p>
扶卿容低著頭,照樣沒理睬他。她直到現(xiàn)在,都沒弄清楚,諸葛琉宴到底對她是存著怎么樣的態(tài)度,一會冷,一會溫柔,這個男人的多變,讓她很難確認(rèn)。
看到她沒有反應(yīng),諸葛琉宴似乎惱了,但終是沒有用力量去懲罰沒開口的女子。
剛剛那瞬間閃現(xiàn)的冰冷殺氣一收,扶卿容慢慢地抬頭看著近在方寸的諸葛琉宴的俊臉。
她才猛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他緊緊的抱著站在竹亭
中。
那股熱量,是從他的身上傳來的。
抬眸,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巧奪天工的五官,不管哪一處,都毫無瑕疵,完美得如玉雕刀刻出來。
他低斂的眉眼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倦意,看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讓他有了疲倦。
感覺到扶卿容的盯視,諸葛琉宴慢慢的低下頭來,深深的看著她:“能令你如此的惡夢,可見不一般?!?/p>
諸葛琉宴抱著她,大步向東院的一廂房走去!
“你怎么……”
“外面的事,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本王不想看到你再受人脅制,”諸葛琉宴不等她說完,就一串冰冷的字眼冒了出來。
扶卿容仰視著男人,手自動的環(huán)上他的脖子。
隨著扶卿容的動作,諸葛琉宴步伐微微一滯,然后加快步伐。
扶卿容低著頭,沒有掙扎,任他抱著自己,不但沒有掙扎,她還靠了靠,讓自己更加舒服的偎在諸葛琉宴的懷抱中。
顯然,她的這個小動作也引起了諸葛琉宴的注意。低頭看她的眼神,更為幽深。
“回霆弦樓?!?/p>
她這樣吩咐著,將自己的頭部再往里靠了些,伏在男人結(jié)實(shí)的肩上,閉上了眼。
諸葛琉宴眼眸深了又深,沒有冷言冷語,更沒有安著她的意思往霆弦樓的方向去,仍是他東院的一處廂房。
感覺方向不同,扶卿容睜眼看到他將自己抱往東院一處收拾好的廂房,皺了皺眉,突然從他的懷里指向他的寑房,“我睡那。”
又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吩咐。
諸葛琉宴眼眸黑得幾乎要滴出水來,那可是他的寑室。
“你睡這,”扶卿容見他不動,又是一聲,“如若不然,就讓我回霆弦樓。”
周邊的守衛(wèi)聽到這句,都瞥了眼過來,然后匆匆轉(zhuǎn)開視線,不敢投視。
“你在得寸進(jìn)尺,”他冷冷地?cái)D出一句。
扶卿容懶得看他,“我不喜歡這里?!?/p>
諸葛琉宴眉峰挑了又挑,在一陣沉默的對峙中,諸葛琉宴那冰冷無表情的臉黑了又黑,在扶卿容和周圍守衛(wèi)的驚訝下抬步向自己的寑房走。
扶卿容不過就是想為難他一下,不想他真的當(dāng)自己的話是真。
進(jìn)了充滿男性氣息的寑房,扶卿容的臉微熱,因?yàn)樗腥丝此难凵穸甲兊霉之悷o比。
諸葛琉宴的床榻并不是很大,但足夠兩人的躺倒。
依扶卿容對諸葛琉宴的奢侈了解,他應(yīng)該給自己弄一張很大的大床,而不是這種“普通”的床。
將扶卿容放下,動作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柔。
看得一眾婆子丫鬟直瞪眼!王爺何時讓女人近身了,這容郡主三番兩次的對王爺不敬,還能得來王爺?shù)那嗖A,真不簡單。
視線放在她那張絕色的臉,也便理解了。
以前王爺在外面,根本就沒有機(jī)會和容郡主有接觸的機(jī)會,就是其間回來,也是匆匆忙忙,宴王府離姜府有些距離,王爺不可能見過容郡主。
這次回來見了,怕也是驚為天人吧。
同時也就解釋得清楚,王爺為何如此對郡主好了。
將人放下,諸葛琉宴沖著屋內(nèi)的侍女?dāng)[了下手,示意伺候好。
“等等,”扶卿容叫住抬步欲離去的諸葛琉宴。
他回頭,深黑的眼瞳定在她半起的身上,“是要與本王同寑?!?/p>
扶卿容小臉一紅,剛剛要說的話一轉(zhuǎn),惱道:“以后這床是我的了,沒你諸葛琉宴的份?!?/p>
對她的惡聲惡氣,諸葛琉宴只是眉梢一揚(yáng),轉(zhuǎn)身就離去,對自己的床沒半點(diǎn)留戀。
扶卿容咬咬牙,負(fù)氣地拉起諸葛琉宴蓋過的被子,上面,全是他的氣息,扶卿容又是一惱,狠狠地扯了扯被子。
一侍女走近,試探性的問,“郡主可有其他的吩咐?”
因?yàn)槭桥R時派過來伺候的,平常時王爺身邊就
獨(dú)身一人,不喜歡有女人太過親近,所以,被調(diào)過來時,這些婆子婢女是忐忑不安的。
“都下去吧?!狈銮淙萃瑯硬幌矚g有人親近自己伺候。
一眾婆子婢女都松了一口氣,如數(shù)退出,幽光下,只有扶卿容一人睜著眼盯著床賬,心里想著的卻是,她已經(jīng)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