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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車前相遇。
孫周詢問叔向是否休息好?又說,先生身邊奴仆不多,愿派兩人伺侯,叔向笑著拒絕。
辛夷侯于側(cè),雙手交叉于腹下,低頭垂眸,她未料到孫周會提到她,“先生身后這位姑娘可喚辛夷?”
叔向一怔,“正是?!彼D(zhuǎn)頭看向辛夷,“你且上前來?!?/p>
辛夷上前行了一禮,孫周道,“昨日幼弟甚是頑皮,冒犯了姑娘,望姑娘不要在意。”
辛夷有些詫異,誠惶道,“奴不敢?!?/p>
孫周又說,“你是先生的人,周理當敬重?!毖酝觐M首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辛夷看向叔向,見他微皺眉頭。
她有些悶悶不樂,孫周這是什么意思?
馬車上,叔向正拿起簡書,辛夷想了想,說道,“昨夜,公孫揚干與裨將比武摔倒,奴上前相扶。”
叔向聽言嘆了口氣,“你雖為仆,然,周子對你卻以禮相待,辛夷……往事己去,即便入了晉廷,又能如何?你聰慧,卻不該如此行事,以討好揚干接近周子,并非上策,幸爾周子并不知情。”
什么?辛夷徹底愣住,原來先生以為她是故意接近揚干?她嚅嚅唇,想要辯解,又放棄了,心中一陣苦笑,因為,她的確想入晉。
隊伍再次出發(fā),叔向被孫周請去了安車,辛夷一人呆在車內(nèi),拉開簾子,夏風吹入,少了幾分炎熱,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黃昏,隊伍到了驛站,一切如常。
又一日,隊伍中途休息,辛夷看見揚干圍著馬車亂跑,身后跟著一串小奴,汗流浹背,誠惶誠恐。
她想到先生的話,心里有些委屈,轉(zhuǎn)身欲走,然而,沒行兩步,卻停了下來。
她猶豫一番,最終還是扯下一片竹葉,席地而坐,然后把竹葉放在嘴邊,片刻,清脆悅耳的樂聲響起。
此種小調(diào),自然不能與宮中相比,然而,此聲碗轉(zhuǎn)如黃鶯,在炎炎夏日,又似一股清泉。
眾人瞬間被吸引,以葉而奏,聞所未聞。
揚干跑到她的跟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把拿下她手里的竹葉,放在嘴邊猛一吐氣,發(fā)出“噗嗤”的聲音。
他不服氣,屢試屢敗,他瞧向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