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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白衣有子歸塔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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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條寬長古怪的舌頭像是一條鎖鏈,深深嵌入我的肩胛骨,像是一根上古的鉸鏈拖著我朝絞刑架上飛去,兩側(cè)的光影飛速流逝。

我仿佛看到了黃述在朝我笑,笑我像個****似得就這么朝深淵里靠了過去,仿佛又看到了背后,有張咧著血盆大口布滿獠牙的嘴正等著咬斷我脖頸,然而我不甘心,很多不甘心,于是我咬住舌尖,從它分泌出的麻痹因素中回神,用盡全力揮起工兵鏟,像個不留情的屠夫,回首就是一個順劈。

黏糊糊的液體甩了我一臉,一截軟長而又布滿倒刺的舌頭耷拉在我肩頭,像是還和本體產(chǎn)生著聯(lián)系,瘋狂的顫動著。

石雕像下,那個私人非人的怪物痛苦的咆哮著,撕裂黑暗,我回過頭蒼白一笑,從它眼底挖出一抹恐懼。

它是否從沒想到過人類會有勇氣去反抗?

還是千年來在這塔樓里作威作福讓它忘記了疼?

沒有給我調(diào)整的機會,它碩大肥厚的腳蹼在地上一蹬,如同蛤蟆似得躍了過去,一躍便是十米,就像個****,噴著滿嘴的哈喇子,含著恨意飛來。

人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敵不過洪荒猛獸,甚至有時比起渺小的蟲蟻都弱上幾分,然而最終我們成了世界的主宰,這是為何?

以前老師一直說,人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我們會思考,我們一直在總結(jié),總結(jié)怎么才能活下來,于是我們活了下來。

這話聽著像是禪語,有點深奧,但事實上,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

它撲了過來,所以我向后倒下,它朝著我吐出半截舌頭,所以我側(cè)頭,當(dāng)它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時,所以我握起蛇鱗,高高舉了起來,仍由它的加速力從蛇鱗上滑過,仍由它肚腸像是開業(yè)大慶的染坊,稀稀拉拉噴出數(shù)不清的紅條、彩幅,然后不知覺間,噴了我一身。

從進入這座塔樓以來,不,是從進入十四峰以來,我一直在想,為什么這里的生物如此奇怪,為什么這里會供奉著如此多的雕像,直到我被那根舌頭刺穿肩膀的瞬間我才恍然,也許這是當(dāng)時建塔人的一種感激,感激這些生物的存在,讓他們尋到了‘可取之處’。

而那些我不明白,未曾見過的生物,或許就和這頭‘蛤蟆人’一樣,曾經(jīng)存在過,或許現(xiàn)在也存在過,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既然不是未知的,那便沒什么可怕,而且生死一線間也容不得我去怕。

就像一頁書被清風(fēng)自然而然的吹拂開,等風(fēng)過燭定又合起來一樣理所當(dāng)然。

等到那頭怪物躍過我頭頂,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掙扎、怪叫時,我如遭雷劈般的驚出一身冷汗,隨后難以置信的看著雙手,看著滿身血污,看著古井無波的神像,惘然不可自悟。

我做到了?

我把那東西殺了?

蛇鱗一如水洗,血跡沒有粘連上半分,卻散發(fā)著異于往常的清澈,我惶恐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把肩上那半截舌頭拔了出來,感受著血和痛從那顆窟窿里噴出來的同時,也慶幸著這東西的舌頭上有麻痹成份,沒讓我痛的昏死過去。

塔樓里的生物神鬼莫測,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很快愈合,然后再撲過去,于是我萌生了‘補刀’的念頭,可沒等我走近,就聽見窄道里傳來數(shù)之不盡的摩挲聲,這是千萬只黑蟲在爬,黑潮從四面八方擠進窄道,無論是墻壁還是洞頂,瞬間被黑暗侵蝕,連大殿里的火光都被遮的黯淡無光,它們饑渴、它們躁動,真就如一道浪潮,打上怪物的身體,然后齊聲聲發(fā)出連人都能聽清的‘吧唧聲’。

我臉上越發(fā)蒼白,聽著就從胃里泛起了酸,卻不能吐,要是一吐,一虛,那些蟲子指不定就會順著那些東西撲過來,于是我能做的便只有逃,循著能逃的路逃,可這層塔樓,我初來乍到,又能從哪里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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