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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唐家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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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夫人之前還有些擔(dān)憂言家的態(tài)度,畢竟娶一個媳婦還帶著一個老娘,這像什么話。

哪里曉得和親家見了面,才發(fā)現(xiàn)言家的當(dāng)家是這么親切好說話的人,根本就什么都沒有提,還一個勁讓她們提要求,言辭間還透露出,以后就住在一起的意思。

藍(lán)夫人和藍(lán)冉瑩早先一步也商量好了,這聘禮也不多要,就要一百兩,倒不是藍(lán)冉瑩圖這銀子,而是她覺得她娘現(xiàn)在就一個人,手里有一點銀兩總會安心一些。她以后畢竟嫁了人,娘親有什么事,她也不好直接往夫家伸手。

這事藍(lán)冉瑩也和淺淺二郎事先提起,他們都沒有意見,還直說藍(lán)冉瑩懂事,替他們省銀子,這聘禮的錢就這么定了下來。

由于事先已經(jīng)通了氣,兩人談起婚嫁之事,是一拍即合,婚事也按淺淺的想法定在了小年這一日,媒婆也不過就是登門走一個過程,白拿一個媒婆紅包。

淺淺接言永福夫妻倆來山莊的路上,就已經(jīng)把二郎和藍(lán)冉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

雖然夫妻倆罵他們在胡鬧,但也因這事極疼惜藍(lán)冉瑩,甚至對藍(lán)夫人也是一片憐憫。

一個上午,婚事就已經(jīng)談妥,中午的時候,姜氏已經(jīng)和藍(lán)夫人極熟絡(luò)了,兩人一起到廚房里去準(zhǔn)備臘八粥。

“以后我們就是親家了,你也別藍(lán)夫人藍(lán)夫人的叫了,我姓姚,閨名叫湘茹,我比你略小幾歲,你就直接叫我湘茹,我以后叫你姜姐姐好了?!?/p>

姜氏求之不得,她聽了淺淺說起藍(lán)家的事情,就覺得一口一個藍(lán)夫人,就像在剜姚氏的心一樣,當(dāng)即從善如流的叫了起來。

“好,我也就托大了,湘茹妹子?!?/p>

“姜姐姐?!?/p>

倆人相識一笑,淺淺在一邊插話說:“我以后也就叫你姚姨了,伯母伯母的叫,我也覺得不親近?!?/p>

“行!”姚氏溫柔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爽朗的笑。

藍(lán)冉瑩在一邊看著也略略安心。

其實她和淺淺跟過來,并不能幫什么忙,廚房里還有廚娘,也不需要她們倆動手,不過是藍(lán)冉瑩牽掛姚氏,怕她不習(xí)慣,淺淺就陪著一起過來了。

姚氏看著淺淺和藍(lán)冉瑩,溫婉的說道:“你們倆去前面玩吧!不要待在這里礙手礙腳了,早上淺淺不是帶了很多喜布回來嗎?你們?nèi)ヌ魤K好的,趕緊將娘衣做出來,只有十幾天就要成親了,已經(jīng)沒有時間耽擱了?!?/p>

藍(lán)冉瑩雙頰微紅,羞澀的笑了笑。

淺淺促狹的說:“看樣子我們又要過上日日做喜服的日子了,想當(dāng)初我嫁人也是急急忙忙,叫了我娘和我妹一起幫我繡喜被喜帕這些,這一次我們也幫你繡??!”

藍(lán)冉瑩羞紅了臉輕應(yīng)了一聲,淺淺拉著她的手一路出了廚房,小嘴里興奮的嚷嚷著。

“我們?nèi)ヌ舨及。《┫矚g什么花樣的,是花開并蒂蓮,還是鴛鴦戲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藍(lán)冉瑩紅著臉輕捏了下淺淺,嗔言道:“不要打趣我了?!?/p>

淺淺促狹的說:“這可不是打趣,而是問你的意思,別是我們辛苦忙活了,你又不喜歡,不是白費了我們的心思嗎?”

藍(lán)冉瑩緩了下才小聲說道:“……就比翼雙飛好了?!?/p>

淺淺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道:“原來二嫂喜歡比翼雙飛?。∪缃窈臀叶缫膊攀沁_(dá)成所望了?!?/p>

藍(lán)冉瑩笑嗔了眼淺淺,淺淺也沒再繼續(xù)追著說什么,再多說下去,話就深了,到時候難免勾起不好的回憶。

淺淺看今兒臘八過節(jié),特意也把育幼院里的孩子都叫了過來,兩人經(jīng)過前院的時候,就見一群瘋鬧的孩子。

阿三像一個小瘋子似的跑了過來,扯著淺淺的衣袖就說:“淺姐姐,過來和我們一起玩?。 ?/p>

淺淺遙望了一眼,興災(zāi)樂禍的說道:“你們現(xiàn)在是覺得好玩,等到時候讓你們在這里訓(xùn)練,就有你們哭的時候?!?/p>

訓(xùn)練場地還沒有完全建好,但卻已經(jīng)初具雛形。

今兒他們要過來,工人也放了一天假。

這些孩子就趁機在訓(xùn)練場地跑來跑去,看什么都新鮮,一片嬉笑的聲音。

阿三不解的看著淺淺追問:“淺姐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到時候你們就清楚了,現(xiàn)在你們自己去玩,我和二嫂要去挑布做喜服,沒空陪你們這些小鬼?!?/p>

淺淺笑罵著戳著阿三的額,將她推離了兩步。

阿三一聽要做喜服了,眼神一亮,興奮的對著后面叫了起來,“真姐姐,小曦快過來,二嫂要做喜服啦!”

淺淺天天二嫂二嫂的叫著,這些育幼院里的孩子也不再叫她藍(lán)姐姐,都改叫二嫂了。

言曦聽了這話立即跑了過來,而真真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她是上過一次當(dāng)?shù)娜?,自然不愿意再上一次?dāng)。

不過淺淺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她,當(dāng)即笑著大聲叫道:“真真,往哪里跑啊!還不趕緊過來,二哥只十幾天就大婚了,你這個做小妹的也不意思意思嗎?”

真真僵住了身子,背過身,一臉埋怨的跺腳走近。

“你和二哥是怎么回事嘛,成親怎么都是急急忙忙,上次你也是,這次二哥又是,我好不容易才輕易幾日不用拿針線?!?/p>

待真真走近,淺淺伸手在真真額上輕敲一下,嬌斥道:“二哥真是白疼你了?!?/p>

真真捂著額,不滿的說:“我又沒有說我不做?!?/p>

藍(lán)冉瑩笑笑,勸說:“沒關(guān)系,真真不喜歡做就不用做,我自己忙得過來。”

“別!”淺淺一下?lián)踝?,并說:“我自己忙,不就是沒日沒夜了嗎?到時候新娘頂著兩個黑眼圈,能看嗎?”

藍(lán)冉瑩被說得一怔,愧疚的看向真真。

真真瞬間被弄得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道:“二嫂別這么認(rèn)真,我不過就是順口報怨一下,沒說不做,二哥的親事,我若是一點忙都不幫的話,我姐還不打斷我的腿?。 ?/p>

淺淺笑罵:“你知道就好!”

笑笑鬧鬧,五人一起到了庫房里。

淺淺一早拖來的布,都是邱子衍親自染的,色澤和光澤都算是上品,不過他們走的是平民路線,用的料子是普通的棉布。

“你看看這些喜歡嗎?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晚一點再上街去買!反正到時候成親也要買一套頭飾,正好一起上街去看看。”

藍(lán)冉瑩摸著手下柔軟的棉布,笑說:“這樣就很好了,而且這種天用棉布做喜服會暖和一些。我天天待在家里也不用打扮,而且成親時又有喜帕蓋著,戴了頭飾也看不到,就不用破費了?!?/p>

藍(lán)冉瑩在這里住了些天了,哪里還不清楚這言家上下都是淺淺在打點,換言之就是這一切都是在花費淺淺的銀子。

若是她和二郎成親,讓這么一個妹妹私掏太多腰包,她覺得有些臉紅,畢竟這淺淺也是嫁出去了的女兒,按說,她是可以不管娘家這些事情了的。

二郎成親,她只要到時候出一份份子錢就行。

淺淺清楚這些布都不錯,才會拿來讓藍(lán)冉瑩挑選,見她也喜歡就沒在這事情上多計較,但是首飾的事情,她也清楚藍(lán)冉瑩的顧忌,想了想就坦白了心里的想法。

“二嫂就不要替我節(jié)省了,本來之前我是替二哥準(zhǔn)備了一千兩娶媳婦的,但是二哥那會兒和我說你們會在年后再成親,正巧唐家又有千畝良田要賣,我當(dāng)時見機不可失,就直接將田地買下了,哪里知道你們又突然要成親了,不然的話,不用這么寒酸的。”

“我明白的,這些二郎都和我說過!”藍(lán)冉瑩拍拍淺淺的小手笑了笑。

當(dāng)初她爹想將她嫁給土財主時,二郎就來和她說了這些事情,連淺淺說將剛買到手的田地又要賣出去,讓他們能夠順利成親的事情也說了。

她當(dāng)時就想著,言家這樣待她,她也不能太沒了良心,回家想說服她爹,先拿三百兩,余下的七百兩事后再給他,但是這些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她爹就興高采烈的計劃著一千二百兩要怎么用。

她太了解她爹了,口上的承諾,哪里比得過到手的銀子,清楚她爹不會答應(yīng),她才會走了極端,事情才會變成后面的樣子。

淺淺拍拍藍(lán)冉瑩的手,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所以??!這套首飾你就不要推辭了,我現(xiàn)在什么能力,早先也和你們透了底,我也會量力而為,以后更好的首飾,我相信我哥有能力買給你?!?/p>

藍(lán)冉瑩見淺淺說得認(rèn)真,只好接下這份大禮,并叮囑:“意思一下就好,不要太破費了,你現(xiàn)在不正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嗎?”

以前也不清楚,還是住到山莊里了才清楚,原來淺淺忙了這么多事情,難怪手里的銀子這么不經(jīng)用。

不過看她這陣勢,以后只怕有大前途。

每每想到這里,藍(lán)冉瑩就有些憂傷的感覺,若是他爹有眼光有眼界一些,以后還怕享不到她這個女兒的福嗎?也不用因此丟了性命。

看淺淺行事,就清楚她把家人看得重要,以后她發(fā)際了,怎么可能不照顧自家的兄長。

而她這個做女兒的,對于生養(yǎng)她的爹,只要不過份的要求,她又怎么可能會拒絕。

不過,眼下說這些都已經(jīng)是徒然,爹不在了,這是事實,她要過的就是眼下的生活。

“是差銀子,但銀子也不是省出來的,都是掙出來的,這些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啊!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就好。”

淺淺粲然揚笑。

藍(lán)冉瑩也自思緒中回過神,看著淺淺真誠的樣子,心里默默想著,其實如今的生活很好,比起爹在世時強多了,而且少了爹的打罵,娘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不再是整日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說的樣子。

“好,你拿主意就好!現(xiàn)在先不說這些,我們先來配線好了!”藍(lán)冉瑩突然像是想通了似的,全身一輕,笑著說起。

阿三和言曦才學(xué)針線活不長,倆人配線還把握得不是很好,也沒有資格提出意見,只會看好看與不好看。

五個人討論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阿四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快點出來喝臘八粥了?!?/p>

淺淺放下手中的線,笑吟吟的說:“走,喝粥去!”

五人到了前廳,就看到姜氏和姚氏兩人,像在街上派粥給窮苦百姓一樣,嘴里還叫道:“一個個來,不要搶??!”

淺淺失笑的搖搖首,“家里孩子多了,就是鬧騰!”

藍(lán)冉瑩側(cè)目打趣的說:“但我見你這孩子王當(dāng)?shù)脴O好??!”

淺淺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才抬眼得意一笑,自滿說:“我也覺得我做得不錯?!?/p>

藍(lán)冉瑩愣了下,突然大笑出聲。

姜氏一邊給育幼院的孩子添粥,一邊朝著門口叫道:“你們倆還不過來,站在那兒傻笑什么?。俊?/p>

“來啦!”淺淺和藍(lán)冉瑩對視一眼,笑著走了過去。

穆清和好二郎早就替她們打好了粥,一左一右的同時開口說:“過來!”

淺淺和藍(lán)冉瑩又是對視一眼,走向自己男人的身邊。

淺淺看著穆清面前就一個碗,問道:“你的呢?”

“你先吃!”穆清將勺子遞到淺淺的手里。

淺淺嬌笑的在穆清的身邊坐下,將勺子還給穆清,并說:“你喂我。”

穆清早就習(xí)慣如此嬌滴滴的淺淺,拿過勺子熟練的喂她喝起了粥,旁邊育幼院的孩子見了,都打趣的鬧了起來。

“羞羞羞,淺姐姐這么大了,還要姐夫喂才肯喝粥?!?/p>

淺淺嗔了眾人一眼,這點小打趣,她可不看在眼里,甜蜜的喝了兩口臘八粥,腦袋一偏說:“你也喝?!?/p>

穆清就自己喝了一口,再又喂淺淺,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甚是恩愛。

二郎看著有些羨慕,一臉希冀的望著藍(lán)冉瑩說:“小冉,我也喂你喝吧!”

藍(lán)冉瑩怔了下,望了眼二郎,又望了眼淺淺和穆清,羞紅了臉,把碗勺往二郎手里一塞,力度大得整碗粥差點就潑到了二郎的手上。

穆清險險的接住,卻是一臉傻笑的樣子。

他也是第一次這樣喂姑娘喝粥,不免有些緊張,誘哄的說道:“啊……”

藍(lán)冉瑩臉一紅,十分尷尬,快速張口,小口就著喝了一口。

姚氏見此,臉上布滿了笑意,嘴上卻說著。

“這些孩子,也沒一個羞,還這么多弟弟妹妹在場呢!”

姜氏對這些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反倒是勸著姚氏說:“不礙事的,就是要這樣,他們的感情好,我們才好早點抱孫?!?/p>

姚氏心思敏感,她其實也是嘴上試探的這樣一說。

畢竟二郎和藍(lán)冉瑩還沒有成親,這么親密,她怕言家人會覺得藍(lán)冉瑩過于輕浮,再者,淺淺到底是他們的女兒,有些事情,女兒能做,但媳婦卻是做不得的。

一家人圍坐一起說說笑笑過著臘八節(jié)喝著臘八粥的時候,劉老行色匆匆的跑了過來,急急的說:“阿大少爺回來了,還帶了好多人?!?/p>

穆清的勺子正好遞到淺淺的嘴邊,她剛一口咬下,就見劉老來通報,當(dāng)時就怔仲的看向劉老。

穆清看淺淺這副呆萌的樣子,覺得有趣,眉眼染笑的說:“先松開勺子。”

淺淺小嘴一叼,將勺中的臘八粥喝掉了,起身走向門口,就見阿大跟在劉老的后面過來,身后還有密密麻麻的一串人。

看著這黑壓壓的一片腦袋,淺淺有些發(fā)昏的開口:“這……”

阿大一臉明媚的笑容,走上兩步說:“特意趕在這天回來,回到育幼院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用想知道你們肯定在這里?!?/p>

淺淺怔了怔,側(cè)身說:“累了吧?快到里面來,先喝碗粥?!?/p>

她這話音落下,就看到阿大身后一群眼放綠光的孩子,年紀(jì)都不大,十三四歲的樣子,有男有女。

淺淺苦笑一聲,回眸說道:“得,娘、姚姨,就麻煩你們再去廚房多做點食物端出來,這些孩子也該餓了?!?/p>

姚氏怔仲的看著這些堵在門口的孩子,只怕有六七十人之多。

她拉了拉姜氏小聲問道:“姜姐姐,這都是淺淺收容的嗎?”

姜氏一臉尷尬的說:“我也不清楚啊!”

倆人小聲嘀咕著出了偏廳。

雖然有了姜氏和姚氏的幫忙,淺淺覺得廚房里可能還是忙不過來,家里就請了兩個廚娘,一個鄧大娘,一個山莊后來請來給工人做飯的。

“都站門口等著!”阿大回首一聲命令,自己就跟著淺淺到了偏廳。

淺淺看著站在門口中的這些孩子,小聲的和阿大說:“這天站在門口也怪凍人的,你讓他們都屋里來吧!至少暖和一些?!?/p>

阿大臉色一緩,看著淺淺揶揄的笑了笑。

“聽到小姐的話了嗎?都到屋里來,不許喧嘩,不許吵鬧,安安靜靜的待著!”

“是!”

聲音起起伏伏,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來。

本來寬敞的偏廳,被這六七十人占住,瞬間就變得有些狹小了,連室內(nèi)的溫度也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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