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虛子現(xiàn)在住進了土司府,還是那間廂房,百夫長部日固德在哪里吃了大虧,根本不敢走進去了。仁次住在歐虛子的隔壁,房間巴拉土司特意找人裝飾了一下,歐虛子第一次來到自己的住處時,迎接他的盡然是妙旋。
妙旋穿著一身漢服,畢恭畢敬地迎候在門口,巴拉土司淫笑著說:“妙旋從今天起就是你貼身的侍女,你的生活起居有她照料,晚上睡覺也好有一個枕邊人,不至于會寂寞喲?!?/p>
歐虛子真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歐虛子沒有讓自己的妻子蕭旋寒住進土司府,他牢記了仁次的忠告,巴拉土司是格**之徒,他看上的女人千方百計也要弄進土司府,好滿足他的**,土司府里有不少江南女子,都是他搶來的,妙旋就是其中之一。
妙旋很漂亮,淡綠色的長裙勾勒出她苗條的身軀,風髻露鬢,娥眉淡掃,美眉低垂,并沒有流露出多么高興的樣子,從骨子散發(fā)出憂郁寂寞,使她的臉色籠罩著一層黯淡的光,卻那么安靜地立于眼前,無可奈何的表情,叫歐虛子的心揪痛起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睔W虛子想起她的詩詞,這是落難女子在向她的同胞的深情傾訴,里面表達了多少憂傷和無奈,如青煙一般懸浮在半空里,牽繞著她破碎的靈魂,尋找著可以依靠的肩膀。
歐虛子明白,一個女子的苦難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如果一個男人伸出手,如果他的手指是熱的,他是誰對她其實已經并不重要,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歐虛子沒有伸手,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個悲慘的鏡頭,元兵的鐵蹄下縣無完村,村無完家,家無完人,人無完婦,赤地千里,血流成河。國破家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像妙旋這樣的女子淪落為巴拉土司的奴隸,在強權下茍延殘喘,比起那些被強行凌辱拋尸荒野的女子是不是要好的多呢。
歐虛子自己都在與豺狼周旋,朝不保夕,對妙旋他無能為力,總不能再讓這個受苦難的女子的心在一次被攪拌、流血,即使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也只剩一攤死水。
妙旋很聰明,對歐虛子不冷不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即使是到了晚上就寢,妙旋衣不解帶,自己睡在一邊,連看也不堪歐虛子一眼。讓歐虛子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