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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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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復光臨陳克那里的第二天,人民黨的會計秦武案和陳克一起給學校建設工程隊的工人們發(fā)了當天薪水。陳克和宇文拔都商量好價錢之后,“自作主張”的每天給工人發(fā)薪水。這是合同里面的漏洞,因為沒有規(guī)定薪水該給誰。秦武安和杜正輝作為監(jiān)工,每天負責薪水發(fā)放工作。

宇文拔都仿佛吃了了一個酸柿子,面孔幾乎都扭曲在一起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主家”。

身為1905年的包工頭,宇文拔都還算是挺能干的。當然了,各種摳錢的小法門宇文拔都非常熟悉。其中最重要的無外乎牢牢把握住發(fā)錢的權力。

陳克在宇文拔都的印象里面是一個很精明的有錢人,看他的穿著打扮還是個讀過書的。這種人宇文拔都也是見過,多數是尖酸刻薄、吹毛求疵之輩。他們很少到工地上,即便去了,也是用一種不屑中混合了覺得高人一等的眼光看著工人。然后裝模作樣的巡視一圈,再沒事找事的挑些毛病。當然了,有些寬容點的,或許會裝作豪爽的聲稱給工人們加餐。那些不成氣候的,就會嚷嚷著要扣錢。

無論他們鬧,宇文拔都都能應付得來。而且他們這么鬧一鬧其實也不,下面的那些同鄉(xiāng)有時候也需要敲打敲打。他們沒事就偷懶。反正發(fā)錢的權力在宇文拔都手中,正好借了這些機會給宇文拔都克扣點工錢的機會。

所以當宇文拔都失去了對發(fā)錢的控制權之后,他的痛楚和慌張,甚至超過了他的想象。這是這么多年來,宇文拔都第一次遇到這等狀況。如果是以前,宇文拔都還有魚死網破的最后一招,那就是干脆拉了工程隊伍離開,然后散布關于這家主人的諸多壞話。工程進行到一半,突然就撂下了。那邊的主人肯定承受不了,最后還是得清宇文拔都。

現在,工地上忙碌的不僅僅是宇文拔都的工程隊,還有陳克組建的一支工程隊,數量甚至比宇文拔都的人還多。撂挑子能根本起不到卡脖子的作用??粗l(xiāng)們整齊的列隊,喜笑顏開的領著工錢,宇文拔都覺得一陣陣心慌。

在晚上的黨會上,秦武案向同志們通報了工程進度之后。陳克對黨小組人員說道如何爭取群眾,首先就要群眾的利益所在。不僅僅要顧及長期利益,特別要顧及短期利益。我們先試試看如何把宇文拔都這支安徽人的隊伍爭取?!?/p>

這是正式的黨會,作為本次黨會的主席,陳克正在向同志們布置工作。

“要爭取到程度?”齊會深問。在人民黨內,齊會深已經明顯居于次席。并沒有人試圖挑戰(zhàn)齊會深的地位,但是陳克,對于齊會深幾乎抓了所有的工作,不少同志已經不滿了。譬如華雄茂。

“這件工作具體由誰來做?”華雄茂語氣輕佻地問道。介紹宇文拔都給陳克的是華雄茂,而且陳克最早提出要把宇文拔都爭取,也是對華雄茂說的。他自然希望由來主持這項工作。

齊會深現在手頭的工作已經很多,如果在把這個承擔起來,他的確吃不消。不過華雄茂的話讓齊會深感覺很不舒服。有陳克這個榜樣,齊會深也是不辭勞苦的工作,每天晚睡早起。華在齊會深聽來,雄茂話外的意思很明顯是嘲笑,而不是自告奮勇的承擔工作。

沒等齊會深,陳克已經把話頭接了?!昂用济话炎ナ遣恍械?。我現在有一個提議。”

聽了陳克的話,華雄茂滿臉期待的看著陳克。其他同志們顧及這個工作也落不到頭上。卻也不是很在意。

“同志們,黨課的第一部分已經講完了。我想大家已經人民黨的綱領和目的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陳克的話頗有些讓同志們意外。但是每個人都打起了精神。

“我已經了?!比A雄茂強在齊會深前面說道。既然華雄茂已經說了話,大家倒也不想再說。

“人民黨的綱領就是發(fā)動人民革命,建立一個社會主義新中國。不同志們對此有意見么?”陳克問。

游緱眉毛微皺,出于一種女性的敏銳直覺,游緱覺得這話里面頗有些別的含義。“我對此沒有意見。文青到底要樣呢。嗯,應該說,文青準備對人民黨樣呢?”

“我準備改組人民黨。”陳克直截了當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大部分同志們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周元曉還是神色冷淡。陳天華、何足道倒是稍微顯得有些緊張。武星辰一幅大大咧咧,隨便陳克樣都行的模樣。秦武安神色如常,只是認真的在聽陳克的發(fā)言。

“我今天必須說明,今后的工作就會走上第一個階段。以建設根據地,發(fā)動武裝起義為目標。這已經是要造反了。不,這已經是在造反了。所以我請大家認真想一想,到底愿意參加革命么?!?/p>

陳克說完,掃視了同志們一圈。在陳克講完了唯物主義歷史觀之后,同志們都陳克就是要造反,但是這話明明白白的由陳克說出來之后,每個人還是覺得有些震撼。

“我可以退出么?”周元曉打破了沉寂。

陳克點了點頭,“可以,我不勉強任何人留下來。周兄,作坊的事情我會以后找你談。作為,我希望周兄為我們保密一些事?!?/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元曉身上,周元曉在這樣疑惑,不滿的目光中站起身來,他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對于陳克的提醒,周元曉答道文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大家的?!?/p>

游緱想說些,大概是要說服周元曉留下來。但是幾次想說卻說不出口。最后她干脆回過頭,大概是不想看周元曉離開會場。陳克注意到了這些,他對游緱報以溫和的微笑。游緱看到了陳克的笑容,卻低下了頭。

周元曉如釋重負一樣快步走出人堆,到了門口附近,他的腳步卻慢了下來。周元曉并不想參與造反,造飯就意味著于朝廷作對,如果被朝廷抓到那是要殺頭的。他不傻,聽課聽到一半的時候,周元曉就很清楚,陳克是一定要造反的。盡管陳克向周元曉保證過,不會讓他參加武裝斗爭。但是真的造反了,陳克的話就能實現么?

周元曉當年是走投無路之下才加入陳克的政黨的。如果那時候,陳克真的起來造反,或許周元曉還會跟著陳克走。周元曉還記得,陳克那時候自信滿滿的說道周兄,當了黨員,你就會成為一個新的人?!?/p>

是的,當了黨員,聽了黨課,周元曉的確變了。陳克給學生們講的課只是些表面。公開課結束之后,陳克會講得更深。不僅僅是唯物主義歷史觀,還包括了《資本論》。周元曉原先真的不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道理。揭開這個世界的紛繁表面,竟然有那樣看不到的規(guī)律在支配著世界的運行。周元曉的工作不多,有大把的可以反思。對照了以往的經驗,周元曉終于可以看到當年到底在哪里。為會賠得一塌糊涂。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絕對不會失敗。”周元曉忍不住對說。也就是因為有了這種自信,周元曉已經不想去革命了。對他來說,與其期待未來不知時候才能兌現的革命成果,倒不如抓住現在去光復家業(yè)。

周元曉看得出,這幫人是真的要造反。他自從下了這個決心,反倒不敢說出來。陳克看著溫和,但是依著他干起工作那種不要命的狠勁,周元曉陳克絕不是那么好的人。齊會深和華雄茂都不是善茬。還有那個總是喜歡陰笑的武星辰,見過得罪了游緱和陳克,被打得慘不忍睹的翻譯官,周元曉就絕對惹不起武星辰。如果這幾個人覺得不可靠,只怕是逃不出人民黨的魔掌。

本來周元曉還擔心,不時候才能向陳克提出要脫離人民黨。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機會。更沒有想到,陳克如此通情達理。警告不要去泄露這幫人的秘密,周元曉絕對不會去泄露。這些人現在根本沒有動作,就是告了官又能如何?而且那個齊會深如此熱衷革命,偏偏又是齊家的少爺。想來就算是人民黨被抓也不會真的有事。

就算是官府真的把齊會深殺了,齊家老爺了出賣他獨生愛子的人是,的下場根本不用再去想了。

懷著一種“急忙忙逃離金山寺”的心情,周元曉快步走到大門口,卻忍不住停了下來。一種強烈的不適感猛地冒了出來。背后的那些人里面有游緱,她在最困難的時候幫過,那可是雪中送炭的恩情。陳克更不用說,能重新振奮全靠了陳克。更重要的是,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讓周元曉覺得如此的習慣,現在離開這里,反倒有種從溫暖的家庭里面被放逐的感覺。周元曉站在門口,只要向前再一步,就能脫離危險的未來,但是他卻感覺腿如同灌了鉛一樣,這一步都邁不動。

周元曉轉回頭,大家還是如同方才一樣坐在那里,距離的比較遠了,原先能夠分辨清楚的那種責備的眼神已經看不太清。周元曉倒是看到游緱抬起頭,臉上應該是期盼的神色吧。而陳克看著,臉上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種理解的微笑。周元曉再次下定了決心,他大聲說道我絕對不會出賣大家。大家放心?!比缓箢^也不會地轉身走出門去。

看到周元曉真的離開了,陳克松了口氣。到現在為止的觀察,周元曉并非一個真正的革命者。即便是周元曉不離開,陳克也不會委以重任。周元曉有勇氣主動離開,倒是件好事。有他帶這個頭,想來其他同志若是想離開,也會更有勇氣些。一個組織里面必須留下自愿的黨員,不然的話,那些不忠誠者,勢必會成為隱患。

“還有沒有要離開的同志。如果覺得不愿意造反,那么現在就離開?!?/p>

沒有人,等了一陣,沒有人離開。

“那么,同志們。人民黨不僅僅是要推翻滿清政府,首先作為政黨而言,人民黨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是有的紀律的。我已經把這個組織紀律擬訂好了。請同志們看一下?!闭f完,陳克拿出了一疊文件,分發(fā)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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