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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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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面對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勒索,說實在的,他還真有些惴惴不安。瞅了瞅華雄茂,只見華雄茂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看似是經(jīng)驗豐富,成竹在胸。也不這廝是經(jīng)常勒索別人,還是經(jīng)常被別人勒索。

見陳克看的眼光頗為奇怪,華雄茂笑道文青在海外這么久,不了解國內(nèi)的情況。”他向陳克介紹了一下道上大概的情況,這年頭無論誰作買賣,都得認識點人。道上的好歹收錢,也給辦點事。沒有道上的照應(yīng),就會成為窮兇極惡的歹徒們下手的目標。

看陳克還是將信將疑的神色,華雄茂向陳克保證,經(jīng)過方才切口的對話,能確定這兩個人是天地會的正式幫眾,天地會屬于“信譽有保障單位”,收取的費用很合理。

華雄茂都這么說了,陳克自然得對“專家”有所尊敬。他點頭稱是,然后轉(zhuǎn)身對周元曉說道周兄不用擔心,這筆禮金的錢我來出。染布該干還干。著急了反而染不好?!?/p>

聽了這話,周元曉和平常一樣不吭聲,只是點點頭,三人回到桌邊,周元曉和華雄茂往桌上一趴就繼續(xù)睡著。陳克被這件事情一刺激,睡意全消??粗渌朔复笏?,陳克實在羨慕三位心胸大。既然睡不著,陳克也不想浪費。他起身開始輕手輕腳的繼續(xù)工作。清理爐子,處理廢水,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周元曉家的染布坊修的時候就頗有講究,原子里面居然有條暗溝直通外面的水溝。掀開木蓋,輕手輕腳的往里面倒著廢水,陳克忍不住想,天地會的這兩位,擱的時代,早就被抓起來關(guān)進監(jiān)獄,甚至被槍斃了吧。

鄭州作為鐵路樞紐,一度很亂。80年代嚴打前,各地“賊王”們還在鄭州搞過“全國會議”。80年代嚴打的專政鐵拳之下,偷塊手表就能槍斃,更別說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洋大盜,各路“江湖豪杰”灰飛煙滅。社會環(huán)境切切實實的為之一爽。

陳克從小就沒有被勒索過,他親眼見過的勒索,頂多學(xué)校里面極少數(shù)的事情。即便如此,那也絕非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勒索別人的學(xué)生被學(xué)校,那就是嚴懲不貸。

后來在90年代末到21世紀頭兩年,犯罪情況死灰復(fù)燃,不過還在人民能忍受的程度內(nèi)。到了2003年之后,隨著幾樁搶劫大案的發(fā)生,犯罪份子,無論是有組織還是沒有組織的,再次遭到了專政鐵拳的嚴厲打擊。而且這次打擊自從開始,就沒有放松過。

特別針從事勒索的“有組織黑社會”,進行過幾次定點清除,槍斃了幾十號,抓了幾百號。被抓的“有組織黑社會”,即使沒有被槍斃的家伙,最低也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這樣的嚴厲打擊,讓勒索再次絕跡。鄭州幸存的各路“江湖豪杰”,要么從此金盆洗手,要么就“背井離鄉(xiāng)去外地發(fā)展”。

陳克從不是主張犯人權(quán)力的“人道主義者”,他挺支持打擊犯罪。在被勒索的今天,他格外懷念起“專政鐵拳”來。可這“鐵拳”在1905年是不存在的,唯一再次見到的辦法就是陳克親自去通過革命去建設(shè)這股力量。

一邊收拾,一邊胡思亂想??粗鴿M院子懸掛的布匹,陳克覺得都不放心。萬一晚上真的有人來搗亂的話……本來想讓大家休息,看來是不行了。從今天開始,得有人輪流守夜。

到了快晚飯的時候,大家才睡醒。游緱起身告辭,等她離開之后。陳克宣布了輪流守業(yè)的計劃。周元曉還是沉默的點頭。華雄茂見陳克還是不放心,就建議陳克和徐錫麟談?wù)?,看看能不能動用光?fù)會在上海當?shù)氐膭萘Α?/p>

陳克認為暫時沒有必要。動用關(guān)系是要給錢的,如果動用關(guān)系花的錢比那兩個人要的還多,再加上欠了這個人情,就是賠錢的買賣了。“先去談了再說。”陳克說道。

第二天中午,在染布坊附近的飯館里面,兩邊的人正式開始談判。大家互相通報了姓名,那高個叫作武星辰,是天地會的一位舵主。

“陳兄,我倒不是想收點禮金,那沒幾個錢。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看陳兄這染布買賣不,想和陳兄一起合作。”

“若是要賒貨,那就不用再談?!标惪艘痪湓捑晚斄?,“若是出現(xiàn)錢買布,我們就可以談。”

武星辰?jīng)]想到陳克的態(tài)度這么堅定,他嘗試著說服陳克,“現(xiàn)在哪家不賒貨,陳兄難道還信不過天地會不成?”

“我的布便宜,自然不能賒貨?!标惪舜鸬馈?/p>

“能多便宜?”武星辰問。

“給你的話,一匹布一兩七錢銀子。”陳克說道。

沒等武星辰,他旁邊的的跟班已經(jīng)臉上有了喜色,他用上海土話嘀嘀咕咕的對武星辰說了幾句。武星辰臉上隱隱顯出怒氣,片刻之后又強壓了下去。

陳克對此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起了著名的黑幫電影《教父》,那里面老教父的長子在談判的時候說了和教父的不同觀點。這暴露了家族內(nèi)部的不和。于是談判對手立刻就組織了對教父的暗殺行動。干掉了老教父,談判對手就可以和有相同觀點的家族成員談判。這個武星辰的跟班是上海當?shù)厝?,武星辰還沒有發(fā)話,那人就自作主張的勸說武星辰??磥硭麄冎g并不是簡單的幫會上下級的關(guān)系??磥淼觅€一賭這點了。

想到這里,陳克突然問道武兄原來哪個堂口的。是北方堂口吧。”

聽了這話,武星辰臉色猛地一變。陳克心中舒了口氣,看來猜測的沒,武星辰這個堂主在上海天地會里面的地位很微妙。

接下來的談判就很無趣了,那個跟隨而來的幫會成員倒是躍躍欲試,自作主張的和陳克他們談起了生意。到了這一步,華雄茂也看出了端倪,他和這個上海人語言相通。于是以華雄茂為主,和陳克一唱一和。兩人叫上了酒菜,幾杯黃湯下肚,那廝的嘴就更不把門了。這人叫何益發(fā),輩分上比武星辰低了一輩。卻是本地幫眾。喝到高興處,何益發(fā)不留神透露出武星辰居然是北京分舵的舵主,現(xiàn)在暫時在上海而已。

看來何益發(fā)對于屈居武星辰這外鄉(xiāng)人之下已經(jīng)不滿很久了。而且?guī)蜁杖脒@塊和你跟了誰很有關(guān)系。武星辰作為一個外鄉(xiāng)人,想來在上海也是頗為碰壁的。

武星辰一開始臉上還有怒氣,當何益發(fā)開始胡說八道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這次失敗了。這人倒也拿得起放得下,放開吃喝。當何益發(fā)得意忘形的時候,武星辰還非常含蓄的“捧”何益發(fā)兩句。何益發(fā)覺得更有面子,最幾乎咧到耳根子上。陳克與華雄茂聽了武星辰別有用心的話,“精神矍鑠”、“志在千里”,都是心中暗笑,兩人卻也不說破。反而跟風吹捧兩句。陳克向武星辰敬酒的時候,武星辰也是酒到杯干,看起來頗為豪爽。

能屈能伸,事情不成就果斷的承認結(jié)果,而不是和何益發(fā)當場鬧起來。在這點上陳克對武星辰相當有好感。反而起了要結(jié)交的念頭。

正好何益發(fā)出去小便,陳克正色對武星辰說道武兄,看來你也是經(jīng)歷過大事的人。中午武兄可否單獨來我這里,我也是北方人,在上海難得聽到北方話。我想做東,請武兄喝杯酒。萬望武兄賞臉?!?/p>

武星辰笑了笑,“陳兄好手段啊。這拉住了那位之后,還想再安撫我。這酒,我怕是沒臉叨擾了?!?/p>

陳克笑了笑,“我拉住那位是因為生意。我請武兄喝酒是我對武兄的氣度很欽佩。處變不驚,能屈能伸。這份氣魄我看在眼里呢。能和武兄這等豪杰結(jié)交的話,在我看來,比那點子錢還欣喜。武兄,我一整天都不會吃飯,就等武兄前來,與武兄一起飲酒。”

武星辰只是笑笑,卻沒有。片刻之后,何益發(fā)了,酒桌上又熱鬧起來。

送走了武星辰兩人,陳克對華雄茂說道,“正嵐,你能否找人打聽一下這武星辰的來歷。我看此人不簡單。”

“那來歷不是已經(jīng)說清楚了么?”華雄茂有點奇怪的問。

“決不能小看了這人。若不弄清他的來歷,我感覺很不安心。正嵐,請務(wù)必今天晚上給我一個準信,能打聽到,還是打聽不到。若是你的打聽不到。我就找徐,讓他找陶成章幫忙打聽。”陳克正色說道。

華雄茂看著陳克嚴肅的神色,點點頭?!拔椰F(xiàn)在就去辦,晚上我來作坊找你?!?/p>

回到作坊,陳克強裝鎮(zhèn)定地坐了一會兒,卻都覺得不夠安心。面對武星辰的時候,陳克看似揮灑自如。但是他也不敢保證對武星辰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武星辰如陳克料想的一樣,也算是個人物,而且現(xiàn)在事情不順,那么他就會坦然接受這次失敗的事實。如果陳克看了,接下來要面臨的就是武星辰的報復(fù)了。

有備無患啊。陳克下了決心。他問旁邊的周元曉,“周兄,咱們這里有容易進來的漏洞么?”

周元曉看了陳克一眼,“這是老作坊,那些漏洞基本都考慮過。要是有人從外面闖進來,只有走正門。想爬墻的話,咱們這墻也夠高,一般人輕易爬不進來?!?/p>

陳克本想問如果有人闖進來放火的話會如何,想了想又覺得這說法過于駭人?!澳蔷秃?。”陳克說道。

游緱并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陳克和周元曉的對話,湊上來問道有人在找咱們的麻煩么?”

陳克不想把游緱輕易拉進麻煩里面。他敷衍了幾句。但游緱卻不依不饒,見陳克不肯說,她拉著周元曉用江浙話嘀嘀咕咕的逼問起來。周元曉也不肯說。游緱見大家如此,干脆宣布我也留在這里好了?!?/p>

“你家里人會讓你一個女孩子晚上不回家?”陳克對此頗為驚訝。

“他們管不了我。”提到家里人,游緱臉色登時變得冷漠許多。

“這事你問周兄,周兄若是同意,我也沒啥可說。”陳克撂下來話,就出門看周圍環(huán)境。

周元曉的作坊在一條胡同的進口處,有近400平方米。上海特有的老式里弄,院墻很高,陳克找了塊磚頭用力往上扔,才把磚頭拋的超過院墻的高度。陳克考慮,以院內(nèi)的布匹密度,若是搗亂,就直接從院墻外頭往里面扔火把?;蛘吒纱嗳印半u尾酒”燃燒瓶。轉(zhuǎn)念一想,大家是來求財可不是來生死相搏。這么做對武星辰有何好處?就算是暫時失敗,也不至于這樣鬧到徹底撕破臉的程度。

想到這里,陳克又瞅了瞅那高聳的院墻,正常人哪怕是用了繩子來攀爬也非常困難??磥硎睾瞄T口,定時巡夜就夠了。

不過陳克還是不放心,他告知周元曉,出去一趟,就往住的地方去了。一進門,陳克就看到徐錫麟和秋瑾正在院里面和華雄茂,瞅見陳克進來,徐錫麟笑呵呵的叫住了陳克,“文清,我想引薦你見見蔡元培蔡?!?/p>

陳克想起了和武星辰的約定,如果去見了蔡元培,這約定肯定就泡湯了。到底是蔡元培重要,還是武星辰重要。這個判斷還真不好下。思索片刻,陳克謙然說道伯蓀兄,我已經(jīng)和別人約好了見面。求見蔡的事情,能不能往后幾天?!?/p>

徐錫麟聽了之后頗為詫異,再瞅瞅陳克為難的神色,徐錫麟大起疑心。陳克求見徐錫麟的時候,專門拜托徐錫麟,要他引薦去見蔡元培?,F(xiàn)在卻又要延后,難道是遇到親朋故舊不成?想到這里,徐錫麟強化了語氣,“文青,機會難得,你還是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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