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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或許是感覺到的失態(tài),陳克長出口氣,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也讓的聲音變得低沉一些?!疤煜屡d亡,匹夫有責(zé)。在外國卻有句話,國家破敗如此,我輩皆是卑劣之人。中華處于天下之首,足有兩千多年。我們今天怨天尤人,把責(zé)任歸于滿清,我們沒有生于這世上之時,中國強大也好,衰落也好,和我們自然沒有關(guān)系。但是今天我們在這世間,不求上進,只是痛恨前輩耽誤了中國,那就是實實在在侮辱了革命這兩個字。既然自認要革命,我們就上下求索,竭盡心力。若要上下求索,那就先拋了的偏見。中國之所以衰弱至此,到底是回事。到底是在哪里了?是滿清有問題?還是中國的制度有問題。”說到這里,陳克拿起酒壺給斟了一杯酒,“我們今天在這里把酒言歡。出了這屋子,外面的中國也不是到了哀鴻遍野的程度。這點我們必須承認??墒?,依我的眼光來看,要不了多久,這個舊制度就會維持不下去。哀鴻遍野的時代馬上就要降臨。我問兩位一句,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說完這話,陳克盯著徐錫麟和秋瑾。

對面兩人一時無語,原先對陳克的印象此時已經(jīng)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秋瑾看了看陳克,又看了看徐錫麟,突然間拍案笑起來,一開始還算是冷笑,后來竟然是大笑的停不下來。過了好一陣,秋瑾才勉強停住笑聲,她掏出手絹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水,用那種大笑后特有的氣短聲音說道陳,不,文青,文青。我原先真的不懂,你看著就是出身顯貴人家,居然跑到這紹興鄉(xiāng)下,求見伯蓀這等鄉(xiāng)間小士紳。我覺得其中肯定大有問題。聽了文青這番話,我是真的懂了。文青你確實是革命黨人。而且你這等革命黨人,在京城只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先前我疑你有詐,我向你賠不是了?!?/p>

聽了秋瑾的話,徐錫麟也點點頭,“原先看了文青的大作,還覺得有些不明白?,F(xiàn)在我才知文青寫那大作,是何等心態(tài)。以文青的認識,愚兄我大大不如?!闭f到這里,徐錫麟深深嘆口氣,“當今革命青年,真的是能人輩出。我看了陳天華和鄒容的大作,已經(jīng)驚嘆二十多歲的青年,已經(jīng)是如此了得。可惜啊,鄒容一個月前在上海獄中不幸去世。若是能聽文青與鄒容一起談?wù)摳锩脑?,愚兄真的是死而無憾?!?/p>

說到這里,徐錫麟正色坐好,“文青,你早時來我這里拜訪,一開始就說有事相求。愚兄我才疏德淺,本無力為文青驅(qū)使,現(xiàn)在我只想問一問,文清想讓愚兄如何效力?!?/p>

“伯蓀兄言重了?!标惪诉B忙答道,“我伯蓀兄在上海也有些人脈。這革命,若是沒有資金,是絕對不行的。我想在上海做些事,所以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伯蓀兄帶我去上海。我一個外地人,貿(mào)然到上海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沒有伯蓀兄這等革命同志提攜,我所說所想都是虛妄?!?/p>

“原來如此?!毙戾a麟說道,“不知文清到了上海準備做。”

“染布。”陳克答道。

“染布?”徐錫麟和秋瑾奇怪的對視一眼,“染布能賺大錢?”

“大錢賺不了,但是能賺到第一筆錢。不瞞二位,我離家之時,只帶了些隨身的,錢是一分都沒有。呵呵,其實是被趕出來的。”說到這里,陳克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想搞革命,必須從頭干起。所以這才跑來紹興,如此冒昧的想讓伯蓀兄提攜。我方才說的那番話,句句都是胸中實言。但是我在伯蓀兄家里面如此大放厥詞本來就萬分失禮。望伯蓀兄海涵?!闭f完,陳克站起身來對徐錫麟和秋瑾深深一揖。

“文青不必如此,不比如此。文青這等人物,志于革命,我若是能幫上忙,是我不勝之喜?!毙戾a麟站起身來,一面說,一面走拉其陳克。

陳克直起身來,接著說道我現(xiàn)在是身無分文,如是幾天內(nèi)不能得到伯蓀兄提攜,我就只有走其他更冒失的辦法。所以還請伯蓀兄據(jù)實以告。我也好決定下一步的路數(shù)。”

徐錫麟聽了這話,居然是要他表態(tài)。雖然對陳克十分欣賞,但是兩人畢竟見面不到半天,同意的話竟然說不出口。此時秋瑾開口說道文青,你要如何幫忙,如何路數(shù),看看我能否幫上你。”

陳克既然來自二十一世紀,生長在紅旗下,對于毛太祖那句“實事求是”絕不會當作耳旁風(fēng)。在這1905年,革命是有錢人的事情。有錢的革命者盡力結(jié)交三山五岳的豪杰,這些豪杰也不是一貧如洗的百姓。為了能被這些革命者認可,陳克在穿著上力求“派頭”。雖然沒錢,可這身行頭足夠當作證明,而且陳克也有可以用來賣錢的。從手腕上摘下了一塊手表遞給秋瑾,陳克說道秋,我求你幫我把這塊表給當了?!?/p>

徐錫麟和秋瑾其實早就看到陳克帶的有手表,不過大家也不熟,自然不好提及。陳克把手表摘下來,兩人一看,心里面都是一驚。這年頭,能帶手表的非富即貴。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帶的懷表。秋瑾走南闖北,倒是見過手表,徐錫麟這是第一次見到手表。

陳克此時不能不感到幸運,的穿越居然是在小商品城大肆采購一番之后,突然穿越的。特別是陰差陽突然想起購買手表這件事,更是令陳克都覺得稀奇。說白了,也不過是陳克中了幾千塊的彩票,本著“錢來得快,去得快!”這種態(tài)度,他買了幾身衣服,一堆日常公文用品,最后還剩了點錢。

陳克正好前幾天和一個辯論過看是帶手表好,還是看好。陳克居然被給說服了,正式場合的話,一塊手表能代表正式的態(tài)度和禮貌。

跳蚤市場的手表還算不。陳克除了買了一塊,還想送幾個手表。在這年頭送手表雖然十分離譜,卻也算是別出心裁的禮物。經(jīng)過一番殺價,買了四塊手表。卻沒想到,這手表在1905年能派上換錢的大用場。

這手表是機械表的山寨貨,殺到了230塊錢一塊的價格。所以山寨貨的特點——閃亮、復(fù)雜的裝飾,這表一點都不缺。在陳克看來,拿在手里真的是一種庸俗的華麗。但是在1905年的秋瑾和徐錫麟看來,就真的是貴氣逼人。

秋瑾仔細看了一陣之后問道文青準備當多少錢?”

“三五十兩就夠了?!标惪穗S口說道。

“哈哈,哈哈?!甭犃岁惪说脑?,秋瑾忍不住又笑起來,“文青,你可知我家是開當鋪的?”

“啊?”陳克對此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秋,那我豈不是找對人了?”

“你開這個價錢,明顯是要便宜我啊?!鼻镨Φ溃澳氵@表是新的,各處一點碰過劃過的痕跡都沒有。加上表盤上的水鉆,三五十兩。呵呵。三五百兩也輕而易舉?!?/p>

“秋,這是你豪爽。若不是遇到你,我一個外鄉(xiāng)人,拿塊手表要當三五百兩,你覺得可能么?”陳克據(jù)實以告。

秋瑾點點頭,把手表把玩了一陣,隨即帶在手腕上,“這個單子我接了。給你錢如何?!?/p>

“沒問題?!标惪怂实恼f道。一般來說,秋瑾這樣的做法和要求是很過分的。陳克一來秋瑾,二來他也沒把這表當回事,能表現(xiàn)豪爽,能夠別人,區(qū)區(qū)一塊手表不算。

“坐,咱們接著喝酒?!鼻镨χ鸬?。

話都說到這里,往下深談也不太可能了,隨便喝了幾杯酒,酒席就撤了。三人又在客廳談了一會兒,三人約定,第二天早上在徐錫麟這里會面。陳克徐錫麟和秋瑾兩人之間肯定有話要說,于是提出告辭。徐錫麟和秋瑾也沒有挽留,把陳克送到門口的時候,秋瑾再三叮囑,要陳克來的時候,把其他文稿盡可能多的帶。

陳克笑道,“這是自然?!?/p>

三人出了大門,正在道別,徐錫麟?yún)s向遠處看,隨即拉下了臉。陳克好奇的轉(zhuǎn)過頭,就見幾個人從街口那邊走了。為首一人身材健壯,看上去孔武有力,但長相卻是頗為秀氣。在他身后的幾人,稍微有些眼熟。仔細辨認,卻是昨天遇到的那幾個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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