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懷疑我，想要拖延時間嗎？不如就在這把你……”

“既然都說了這么久，也不差再多回答我兩個問題吧？我的性命已經(jīng)在你手里，不需要處處提防，難道你在害怕？”

“怕？真是笑話。好，我就聽聽你還想說什么，如果你不能證明我的清白，別怪我心狠手辣?！?/p>

我慶幸這次放手一搏押對了籌碼，接下來不會一直都有好運，必須盡快查出案件的真相才行。可是憑我自己能夠做到嗎？論查案，我既無豐富的經(jīng)驗，也非擁有超凡的才智。昨日順利為石公子洗脫嫌疑，不僅是借助《洗冤外傳》的提示，還倚仗了小虎和仵作的幫忙。現(xiàn)在明明身處現(xiàn)場，又聽了案件的描述，卻沒產(chǎn)生任何想法，與昨日的我迥然不同。我的推測無誤，如果想讓《洗冤外傳》記錄一個案件，同時獲得它的力量，現(xiàn)場、疑兇之類全都不是觸發(fā)的機關(guān)?？墒俏椰F(xiàn)在根本接觸不到郭寶的尸體，該怎么辦？

沉默的空白越長，氣氛便越發(fā)燥熱，若再不問出些什么，定會惹來他的懷疑。暗暗告訴自己，不要放棄，即使只是沒有記憶的我，也可以去靜心思考?，F(xiàn)在我所掌握的，除了沙平口中對案件的描述，只有從鄰里人家打聽來的事情，不如就從那里開始。

“聽說郭寶有三個徒弟，其余兩個在哪？”

“二師兄外出各地采買材料，去了整個月未回，瞎耽誤功夫。買材料的工作向來都是交給大師兄辦的，也不知道這吃力不討好的事?lián)寔碜鍪裁?？至于大師兄，說來也奇怪，自從前日在這兒做工以后，就沒再見到他了。今早師父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他也沒回來過。”

“你們都是在這里做工的？那么晚上不會留宿嗎？”

“師父不允許，他說夜晚一個人清靜。所以每日雞鳴來這里開工，日落就把我們都趕回去。”

“那么昨日你的大師兄沒來做工嗎？”

“昨日啊……其實我有點風(fēng)寒，去了醫(yī)館，所以沒回生花坊?！?/p>

“所以你前日回去之后，直到聽說郭寶死亡的消息，才又來到這里？”

“沒錯，是這樣的?！?/p>

他的回答聽來不是信口編造，就是刻意強調(diào)，一定在隱瞞什么。如何才能讓他把真正的事情說出來呢？

“依你所言，每日開工都很早，為什么今日發(fā)現(xiàn)尸體的反倒是那位大夫呢？”

“不是說了嗎，我染了風(fēng)寒，原本打算多休息一日，結(jié)果聽到師傅被人發(fā)現(xiàn)在家里上吊，就趕來看看情況?！?/p>

“你和衙役們同時抵達現(xiàn)場嗎？哪里來的消息，似乎過于及時了?！?/p>

“才……才不是，我道這兒的時候，衙差都已經(jīng)回去了?！?/p>

“那么遺書的內(nèi)容，你是從哪里得知的？”

“呃，我恰好在生花坊門口碰見衙差，是他們給我看的，讓我辨認是不是師父的字跡?！?/p>

如此解釋，他能說出遺書的內(nèi)容，也并不出奇。只不過先前他似乎講述了一個小細節(jié)，沒有到過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人是不可能說出的。實際是否如他所言，我并不知道，因為我進入的現(xiàn)場，已被衙役破壞殆盡。不過這或許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他為了封閉內(nèi)心而纏繞的鎖鏈。

“他們連遺書的擺放位置這種小事都跟你說了？以我認識的燕捕頭，是不會隨便泄露的?！北M管我嘗試過，只要有銀兩，可以讓他知無不言。感覺到沙平的不知所措，我乘勝追擊：“其實你到過現(xiàn)場，還做過些事情，別再隱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