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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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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大川,燕地以西,九天宮。

大雪如席,連著下了小半月,山腳下那座開張不久的小酒館卻并未因大雪天而歇業(yè),相反生意更為火爆。酒館挺有特色,菜肴不多,但汁多皮薄的大肉包子卻管飽,落戶此處的牛鬼蛇神三天兩頭都會來這兒喝上兩杯香甜的醪槽酒。

店老板很年輕,身姿修長,帶著幾分消瘦,雖是身著粗布麻衣,但眉宇間卻自有一股子英氣,是個讓人一眼看過就下意識生出好感的男子。新婚不久的老板娘就趴在柜臺上,一臉幸福的笑意,瞅著男子忙前忙后,卻如往常一般根本不許自己去搭手,臉上笑意也就更濃,嫁個窮小子也比那些闊綽公子哥兒要好嘛!

她娘家在燕地是有數(shù)的豪商巨賈,嫁給這孑然一身的家伙,其實(shí)也沒什么太深的原因,人生一世數(shù)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找個疼惜自己的男人,可以吃點(diǎn)苦,可以受點(diǎn)累,只要心里踏實(shí),兩個人朝朝暮暮守著這么家只屬于兩人的小窩,在這個見多了富貴人家齷齪事兒的女人看來已經(jīng)是天大幸事。

年輕老板很快伺候完一桌子,快步走到柜臺前,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她。這出身豪門的大家小姐其實(shí)一早就看出這家伙沒什么太大的野心,難聽點(diǎn)就是不知上進(jìn),但她卻就是感覺踏實(shí)。那些貧苦出身的男人們,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得更好,心底自有一股子怨氣,這是他們往后成功的根本,但也因此太多都成了過河拆橋的白眼狼,負(fù)心漢什么的不都是起初一貧二洗之后飛黃騰達(dá)的男人?

她就覺得他這樣不爭什么,不求什么,挺好。

男子喝了口茶水,撇頭望向屋外皚皚大雪,忽然說道:“這幾天我抽空去山上打幾只野味,元宵那天咱一起去看看爹娘?!?/p>

女子雙手托腮,一臉笑意,“好啊,他們滿身銅臭,說得些不好聽的話呀,你就當(dāng)作沒聽到就行?!?/p>

屋外雪花依舊沒有停歇的趨勢,男子有些失神,輕輕道:“我從小沒爹沒娘,記憶中總是饑寒交迫,你別看我包子做得不錯,其實(shí)是在那幾年里干著昧良心的事兒慢慢鍛煉出來的。一個人掙扎了那么多年,根本就不知道這次睡著了還能不能醒過來,后來有一天,竟然也能站在‘云層’看風(fēng)景了,可說到底我只是想有一口熱飯吃,找個歡喜自己自己也歡喜的女人,就這么一輩子,挺好的?!?/p>

“咱吧,兩袖清風(fēng),窮得一無所有,你爹娘他們好不容易把你養(yǎng)這么大,就給我這么個窮小子給拐走了,給些臉色看也是正常,我倒是覺得挺溫馨的?!边@個曾經(jīng)在留下城以死人換生機(jī)的男人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只是苦了你這么個千金大小姐,跟著我這么自私的家伙忙忙碌碌的?!?/p>

他腰身一緊,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柜臺走出來的女子已緊緊摟住了他,一張精致臉蛋貼在他結(jié)實(shí)的肩頭,輕輕說道:“可我就是喜歡這種日子呀,踏踏實(shí)實(shí),平平淡淡,多好呢!”

酒館外突然響起陣陣喝罵聲,男子一雙劍眉微微動了動,也不言語,更沒有動作,只安靜享受著這夫妻倆的溫馨。

九天宮道統(tǒng)崩塌已有一年多光景,雖說當(dāng)初被斗神宗揀走了不少道藏,更是毀了靈氣濃郁的中宮落云峰,但仍有不少低境界的野修蜂擁而來,占山為王,平日里各方勢力少不了展開爭斗。好在這家酒館一直相安無事,民以食為天,這些境界不高的野修不一樣得吃好喝好?

所謂野修,就是那些沒有師門傳承,多是無意中開了竅,納靈氣入體得以修行的人士,就像楚地那位假扮安王的徐文魁一樣。眼下就有這么一路拼湊起來的野修站在酒館外的雪地上怒聲喝罵,十多個人,境界都不算高,開竅境四五層左右。

拳頭大就是理,在這些野修之中更是如此。這伙人搶占不了那還稍稍有些靈氣的九峰,便在山腳下做起了攔路打劫的勾當(dāng),針對的自然也是過路的低境界修士。

為首的白臉男子年齡在二十七八,境界卻在開竅境第六層,在他們這個小團(tuán)伙內(nèi)算是最為拔尖的。此刻他如往常一般攔在前頭,望著那風(fēng)塵仆仆的四人一騎,故作兇狠,獰笑道:“好嘛,這一場大雪來得真不是個時候,沒讓你們瞧見先前地上斑斑血跡,還非得大爺我宰個啥……噢,非得大爺我殺雞儆猴讓你們好生瞧瞧?”

四人中的大和尚據(jù)他自己說走過南闖過北,一雙腳行遍千萬里路,小和尚之前不信,但見這位沒個師父樣兒的師父好像真能和這些南方蠻子對話,只得無奈信了。

“阿彌陀大爺?!贝蠛蜕须p手合十,裝模作樣地念了聲‘佛號’,隨即面露揶揄,輕笑道:“南蠻大川,果然是南方蠻子??!”

他所說是用南川燕地語言,那些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就見那名白臉男子大怒,喝道:“禿驢,我看你那匹馬不錯,先給大爺我送來瞧瞧再說!”

一聲輕笑。

那坐在馬背之上被嬌俏小娘扶在懷里的年輕男子突然醒了過來,他身著青衫,面色潮紅,沒有絲毫氣機(jī)流露出來,此時瞥了眼攔路眾人,聲音不輕不重,“良駒配英雄,道友想要盡管前來牽走便是?!?/p>

白臉男子輕咦一聲,對這一聲“道友”格外重視,暗道莫不是走了眼?他迅速掃視了幾眼,但見這四人是真沒有絲毫氣機(jī)流露出來,完完全全就凡夫俗子,只是座下一騎神俊白馬倒是頗有靈性。

他正猶豫之時,那襲青衫忽然一夾馬腹,策馬前行出十多步,居高臨下望著幾步外的白臉男子,冷冷笑道:“怎么,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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