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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小和死了。

但是更多的日本兵還在對岸，他們身前，有一百多中國平民。

第二個(gè)小隊(duì)開始進(jìn)攻了。

他們押著一百多中國人，每兩個(gè).中國人身后躲著一個(gè)日本兵，他們排成長長一排，開始前進(jìn)，他們走的很慢，中國人的手都被反綁著，他們在呼號，在求救。

身后是日本兵雪亮的刺刀，刀鋒就頂在中國人的背上，他們被逼迫著走向木橋，他們看到了對岸的中國軍隊(duì)。

最前面的是兩個(gè)女人，一個(gè)年長的婦人與我對視，她奮力呼喊。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啊，求你們救救我啊，快救我啊，看什么看，救我啊?！?/p>

她在問我，看什么看。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兵，看什么啊，快救我們啊。”

“別殺我，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了?！?/p>

所有的兵都抬起頭望向木橋，我們眼睜睜看著日軍前進(jìn)，我們能做什么？

我們救不了他們啊，沖上去，絕對死的干干凈凈，若不阻止，日軍將沖過汾河，殺光我們。

這是一個(gè)選擇，軍官必須做出的最艱難的選擇。

開不開槍？

在那群中國人里，有一條赤身后生，那后生在后面往起跳，對著我們喊。

“草你嘛的，開槍啊，打啊，看你嘛啊，快開槍，不能讓日本人過去?！?/p>

我想，他曾經(jīng)一定是個(gè)兵。

這個(gè)后生剛剛喊完，他身后的日本兵就用刺刀捅穿了他的后背，他被一腳踢下冰冷的汾河水里。

“草！”所有的中國兵在怒罵。

那些老百姓呼喊的更加慘烈，眼看著自己的同鄉(xiāng)被殺，哪個(gè)人能不害怕？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啊，他們不是士兵，他們是平民。

有兵在喊“草他先人，他們連老百姓也殺啊?！?/p>

“這他嘛不是他們的老百姓，他們當(dāng)然敢殺?！?/p>

“那怎么辦？”

怎么辦？我他嘛也在問我自己啊，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日軍眼看著就要沖過來了，一個(gè)中國兵對我喊“開槍吧團(tuán)長，日本人過來了，我們都得死?！?/p>

有兵在怒斥“那都是中國人，怎么開槍？”

不開槍，就是在等死。

“救命啊，救命啊，我們不想死啊，你們當(dāng)兵的都是干什么的，救我們啊?！?/p>

你永遠(yuǎn)不會懂當(dāng)老百姓說出那句你們當(dāng)兵的都是干什么的這句話的時(shí)候，這些鐵骨錚錚的中國兵心里有多痛，那比凌遲了他們還要難受啊。

我們是兵，保境安民的山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