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至強明明身體有優(yōu)勢，卻在對方禁區(qū)前不太愿意身體接觸，擺明出工不想出力，一路都想蒙個遠射進球，既掙了表現(xiàn)，又不用太勞神。

杜昔看著這個昔年隊友，像看著那個沒出息的自己，輕輕嘆了口氣。

這些人，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在希丁克大名單里了。

……

新西蘭和中國時差是5個小時，因此中國國家隊對新西蘭國家隊下午4點的比賽，在中國國內(nèi)于上午11點直播。

在國內(nèi)某市一個老舊居民小院里，當(dāng)?shù)厍蛎詴敝飨?，退休老頭趙樹根正用一根新毛巾細(xì)心擦拭著一輛小汽車，汽車油漆蹭亮，漆得好似被五星紅旗包覆住。

“趙哥！”球迷會秘書長，趙樹根的妻弟李大生從一個舊平房防盜門里探出頭：“快，快，快，這都入場啦！”

“嗨！急什么?！壁w樹根又仔細(xì)抹了抹玻璃縫，這才收起潔白的毛巾：“你丫捧的那個吳麟又沒來，激動啥呀？”

趙樹根快步走進離小車不遠的平房，一進門，對面畫家何秋寶手里端著杯綠幽幽的茶，拍拍身邊布沙發(fā)的空位，“來，趙哥，今天有意思?！?/p>

“什么個有意思??？”趙樹根沒去坐，而是順手就用剛才擦車的毛巾墊著接過一個大湯碗，托著一大碗熱湯放去房間正中的一個長方木頭茶幾。

這客廳正好一個正方形，以茶幾為中心，進門對著的里墻貼墻放著一張長沙發(fā)，可以坐三人，沙發(fā)旁邊兩張四角凳，五個座位圍了個扇形。

電視？貼著門這面墻，一個新落地電視正在打出中國隊出場名單。

這幾人都是老熟人，見國家隊已經(jīng)出場，也沒什么客氣推諉，各自隨便坐了下來，只留了最邊上一個空凳子。

“先說好，今天就這么簡單了啊?！睆N師劉山一手一個盤子從廚房里大步?jīng)_了出來：“還有，等會輸了球，別砸我盤子，這電視我兒子新買的，更別砸啊?！眲⑸阶炖镞@么說著，臉上卻掛著笑，忙不迭把盤子里的糖醋脆皮魚往桌上一甩，連汁漾到桌上都不管，猛地坐到凳子上，問：“怎么？今天上了那些人哪？”

何秋寶呡了口茶，他性子慢，緩緩說道：“今天那，中國隊全上不認(rèn)識的，有意思吧？”

“誰說不認(rèn)識啊，我全認(rèn)識?！崩畲笊莻€愛計較的家伙，老頭中等身材，本來一副老書生樣，只是右臉上有顆大黑痣，上面一根細(xì)長白毛，顯得他不太面善，李大生扶著老花眼鏡，糾正道：“今天這些先發(fā)，都是沒怎么進過國家隊的，你瞅瞅，中甲有4個，中超有6個，還有個在法國踢法乙?！?/p>

“行啊，老李?！贝珙^的面館老板張實不客氣地抄起筷子挑了口魚，“你連中甲的都認(rèn)識？”張實把魚送到嘴里一嘗，外脆里嫩，酸而鮮甜，不由對劉山比了個大拇指：“老劉這手藝，到位！”

劉山臉上一笑，對張實搖搖手表示客氣，沒說話，直盯著電視。

中國隊已經(jīng)開始站位，今天打得是傳統(tǒng)的442，而新西蘭隊則是451。

“說起中甲吧，也就是以前的甲b，我還算知道一些。”李大生不愧是球迷會核心成員，噼里啪啦就把場上4個中甲球員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接著，感嘆道：“其實甭管中超中甲，各個俱樂部都不缺好苗子，只是踢一踢，一個個又圓又大的蘿卜，最后都成了蘿卜干?！?/p>

“哎?！壁w樹根聽著這話嘆了聲，頭發(fā)最少臉上肉最多的老趙頭在幾人里年齡最大，一向是眾人頭，趙樹根最喜歡給大家打“國家隊預(yù)防針”，老趙對著李大生點點頭：“所以啊，咱們還是現(xiàn)在先開吃，邊吃邊看，免得等會丟了球吃不下去?！?/p>

“好咧?！睅兹她R聲呼應(yīng)，開始動筷子，唯獨何秋寶還在喝茶，藝術(shù)家端著茶杯，看著電視里鏡頭晃過中國隊替補席，不禁問向李大生：“這替補席上那個瘦瘦的杜昔，以前也是中甲的吧？”

“是??！”李大生嘴里正弄著一片爆炒肥牛肉，含含糊糊地回答：“以前在中甲就踢得還行，現(xiàn)在據(jù)說在比利時老樹開花啦，還進了球?！?/p>

張實停下手里筷子：“上次打烏拉圭，撞倒蘇亞雷斯進了球的，就是他吧？你們別說，前兩天我們在館子里的時候，進來有個吃面的小伙子，長得跟他差不多。”

“哪天??？”劉山問。

“就是關(guān)張前最后一天啊，那小子吃的可是咱們今年賣的最后一碗面。”這時電視里球賽開踢了，張實看著電視，眼神在慢慢回憶。

“哎？那天，不正是國家隊?wèi)┱剷幔俊辈恢l說。

“那，那天那個小伙子穿什么衣服？”趙樹根也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記得?！焙吻飳氁慌牟璞永锼疾铧c晃出來：“那個小伙子一身運動衣球鞋呢！”

“啊呀?！壁w樹根一拍腦門：“還真是他！喲！瞧那天我把中國隊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