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安東野負手佇立岸邊,虎目遙望“北涼河”,一片空蒙,衣袂微微飄揚,水花微微沾濕了他的衣衫。
他顯然在河邊等人。
值得“關東之虎”安東野等的人不多。
他等誰?
他等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
那個人一頭銀白如霜染,疲憊、倦乏的從“涼城客?!蹦菞l迄迢長道上,緩緩的走來。
他仍年青、俊秀,但臉上的風霜,已使他令人感到歲月的遺憾、深情的余恨。
他是冷北城。
他不疾不徐,信步走來,神情仍是傲慢而灑然的,但身姿卻流露出一種落寞與無依。
安東野向他點頭:“你很累?”
冷北城疲乏的沉默點頭。
安東野道:“我以前認識的冷北城不是這個樣子?!?/p>
冷北城道:“人總會變?!?/p>
安東野大力的拍打著友人的肩膀,豪情萬丈的:“朋友,振作一點!天下的黎民百姓,還需要我們!”
冷北城倦倦地道:“這次要謝謝你幫忙?!?/p>
安東野豪笑道:“哪里話?如果不是李相大人以小紅轉(zhuǎn)達的那份奸相聯(lián)合申屠龍王起兵謀反的‘手書’罪證相要挾,奸相也不會做出讓步。這次蔡京老賊‘棄車保帥’雖然保全住了官位,但也折了手下一公子、三將軍這四位重要人物、以及一大批爪牙親信,于國于民,都是一件拍手稱快的好事??!”
冷北城懨懨地道:“可是小紅卻永遠看不到這一天了。”
安東野收起笑容:“成大事,難免就會有犧牲,我們要將目光放遠一些。”
冷北城沉默了。
他沉默的時候,像一個滄桑的老人。
安東野志在天下,胸懷四海,他是個做大事的人;冷北城唯立志一茶一劍,紅袖添香。他們本就走在不同的路上。
安東野道:“賢弟,為兄就要和楊堂主趕回關東了,你知道的,孟大當家和熊二當家最近鬧得很兇,就連云端大小姐出面也鎮(zhèn)壓不住了,事情很棘手。”
冷北城勉強一笑:“東野兄一路順風?!?/p>
“你去了‘山東小雷門’?”安東野走出幾步,回身突然問道:“曉雅的???”
冷北城背轉(zhuǎn)過去,銀發(fā)風中飛舞,無限悲涼的道:“曉雅結婚了?!保ň斫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