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公子跳了起來:“你是說,下雨石為了一碗面,就殺了本少的愛將,就得罪我蔡鯈,就開罪‘權(quán)力幫’?!他是傻子、還是瘋子?!”
蔡二公子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
他立即傳令,動用所有人手和一切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gè)“下雨石”翻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下雨石既不是傻子,更不是瘋子。
在蔡二公子暴跳如雷的時(shí)候,下雨石到了“樓外樓”,找到了冷若顏。
“京師”一路的生意,冷北城一向都很放心交給冷若顏打理。
冷若顏是個(gè)艷名四播的漂亮女人,追求她的人很多,“權(quán)力幫”二公子蔡鯈就是其中一個(gè)。
坐落于“山外青山”的“樓外樓”,是蔡二公子為梓潼精心準(zhǔn)備的豪宅別院,為討美人歡心,蔡鯈從來不心疼銀子。
“樓外樓”每天都會有很多客人,他們都是慕名而來,要一睹“武武林第一美人”的麗容芳姿。
冷若顏是個(gè)善飲的女子,可是如果她不喜歡,不管是多尊貴的客人,她都滴酒不沾唇。
——可是她今天不得不飲。
因?yàn)槭恰凹t袍”厲殘陽要請她喝酒,她不得不喝。
厲殘陽不但戰(zhàn)場上能量驚人,他的酒量更駭人。但在厲殘陽歪歪倒倒離去的時(shí)候,他也已喝了七分醉,冷若顏卻醉了八分。
而這個(gè)時(shí)候,偏又來了“月下飛尸”言青鬼。(參看《僵尸王》卷第五章)
言青鬼一直就垂涎冷若顏的美色。
冷若顏原已醉了八分,就用這剩下的兩分,她把號稱在“‘僵尸門’飲酒第一”的言青鬼,灌得葷七八素的,要八個(gè)“赤發(fā)僵尸怪”手下又抬又扛又背又抱,才能把言青鬼架離“樓外樓”去。
言青鬼一眾人囂嚷而去后,冷若顏也自后門提著燈籠悄悄溜出。
冷風(fēng)一吹,若顏整個(gè)頭便熱了起來,腳步也浮了起來,走過“樓外樓”的暗巷,在“樓外樓”污穢的后墻邊,冷若顏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嘩啦啦的”吐了一地,吐得連手里的燈籠都沾了些嘔吐之物。
冷若顏用手支著墻,生起一種腸胃千瘡百孔的感受。
她正要抹去嘴邊和衫袂的污漬,但又一陣嘔吐的感覺,體內(nèi)像煮沸了的熱粥,不住的翻涌上喉頭來。
就在這時(shí)候,忽然聽到暗處墻角有一個(gè)充滿誘惑聲音:“嫂子,你真美?!?/p>
她提高了燈籠,就照見了一個(gè)人很瘦、瞳很魅、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刻,神情很憂悒的少年,在暗火里露了半張臉來。
“你是誰家的少年?”和往常邂逅美少年一樣,若顏臉上浮現(xiàn)出了動人的風(fēng)情。
“我叫下雨石。”少年道:“我是來報(bào)答談笑大哥當(dāng)年一飯之恩的,現(xiàn)在談大哥不在了,我來看看嫂子您?!?/p>
“有心了?!崩淙纛仧o聲地笑笑:“我與談刀王早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遠(yuǎn)處暗巷里想起腳步聲,不止一個(gè)人。
憑著微弱的火光,冷若顏看到了他們。
“我道是誰,”冷若顏看著暗巷里的退路,發(fā)現(xiàn)那兒也有人迫了過來,冷笑道:“原來是‘月下飛尸’言大少?!?/p>
“我道大姑娘出什么事了呢,躲在暗巷里這許久不出來。”“月下飛尸”言青鬼打了一個(gè)仰天酒呃,邪笑道:“原來是偷偷來約會情郎了?!?/p>
冷若顏看了那明暗交接處的下雨石一眼,酒已醒了三分。
“言公子要是余興未盡,”冷若顏道:“我們再上‘樓外樓’共飲一醉好了?!?/p>
“月下飛尸”言青鬼的酒膽早已破裂了,他只剩下色膽正躍躍欲試,他一搖三擺,走到冷若顏身前,用一手摸摸她在暗巷里花一般的白臉,又一波三折的走到下雨石根前,用一只食指去戳他那一張好似雕刻出來一般五官深明的臉:“小子,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誰,你少管閑事,站在一邊好好欣賞少爺怎么上這個(gè)女人,不然……”
下雨石沒有避,他那雙充滿異域色彩的眼睛,只一直看著“月下飛尸”言青鬼的手指。
戳他的食指。
然后他一字一頓:“我、最、討、厭、有、人、指、我、的、頭?!?/p>
“指你又怎樣?”言青鬼笑了,連同他滿嘴的酒氣和滿口的青獠牙,一齊湊向那少年下雨石,還有手指更加大力的戳著少年下雨石尖削的下頦:“少爺我就是要指你,看你能把……”
他那句話陡然中斷,因?yàn)樗话l(fā)現(xiàn)他的食指也中斷了,他差點(diǎn)還把來不及冒血的斷指繼續(xù)戳在那少年下雨石的臉上。
言青鬼鬼嚎出聲,手指斷口處,始才冒出血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