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樣的人上街,一定很有面子吧。
滿意,我應(yīng)該滿意。
閉上眼睛,沉入了夢境之中。
接著,跟班長的交往雖然不溫不火,但是一切順利,我爸媽滿意的了不得,連樓下的馬大姨都沒別的話說,只能偷著翻翻白眼:“結(jié)了婚還有離婚的呢,高興的這么早也沒用?!?/p>
是啊,大家也都挺憐憫他們家齙牙妹的。
到了二姥爺結(jié)婚的時候,正好班長約我,我媽又挺急躁的催我趕緊著打扮,我只好挺抱歉的跟班長說好了要去參加婚禮沒法出去,誰知道班長倒是也挺開放,表示要一起去參加,也跟著見見親戚。
果然,是預(yù)備著結(jié)婚的交往啊,都愿意跟著打入家族內(nèi)部了。
“讓他去讓他去!”我媽耳朵尖,早聽見了:“你帶了對象,那些個三姑六婆的嘮叨叨你的,還能說你什么?這是個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那行吧。”
打扮好了,班長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看見我們下樓,他早早的下了車,教養(yǎng)良好的站在了車門外面,一身筆挺而剪裁合體的西裝,修長的身材,卓爾不群的氣質(zhì),引得小區(qū)里面三三兩兩的大媽們的眼睛都直了。
“這就是我的夢中女婿啊,再怎么說,也算得上跟你二姥爺一起,雙喜臨門……”我媽實在滿意,快把班長夸成了一朵花了。
“哎,早先,也是說好了好雙喜臨門的,可惜……”我爸卻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
我媽那高跟鞋的根部踩到了我爸的腳上,還瞪了我爸一眼。
我爸眨了眨眼睛,也是自覺失言的樣子,不支聲了。
“什么雙喜臨門???”
“跟你沒關(guān)系,少問。”我媽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臉對著班長笑。
真是,神神秘秘的。
下了樓,班長開了車門,是很豪華的車,里面更是很豪華的內(nèi)飾。
到了二姥爺舉辦婚禮的酒店,里面的親戚全來齊了。
“陸蕎!”第一個看見的是我三姨,三姨也是一身華裝,挺興奮的過來了:“這就是你現(xiàn)在新男朋友?一表人才??!”
“新男朋友?”
“老三,你廢話什么,陸蕎一共就這么一個男朋友?!蔽覌屜任乙徊綄⑷探o撥開了,還給三姨使了個眼色。
三姨想了想,趕緊說道:“哎呀是啊是啊……你看三姨這個記性,真是的,哎,姑爺你別見怪啊!”
“什么姑爺……”
班長微微一笑,也有教養(yǎng)的點頭致意:“三姨好,想不到三姨這么年輕漂亮,看來只是輩分大?!?/p>
“哎呀,你男朋友不錯!”三姨簡直比我媽還滿意。
“陸蕎也來了!”龔貝貝和羅蔚藍也過來了,龔貝貝拉著我左看右看:“你裙子真好看!”
他們跟魏淺承一樣,是我連什么時候結(jié)交都忘了的朋友,但平時關(guān)系還不錯,時不時就一起出來唱個K吃個飯的。
“你們也來了?”我笑著說道:“今天可真熱鬧!散了場子咱們續(xù)攤?cè)?!?/p>
“那敢情好了!”龔貝貝跟羅蔚藍是一對情侶,而龔貝貝的家族,跟我姥爺那邊的家族有交情,被邀請也是在情理之中。
“漂亮了,”羅蔚藍是個挺俊朗的男生,望著我笑道:“聽說戀愛比什么化妝品都美容,果然是真的?!?/p>
“少開我玩笑啊!”
“不開不開,哎,你等著,耳釘一會兒要唱歌?!绷_蔚藍帶了點笑,往臺上指了指。
“在這個歡慶的日子里,” 婚慶主持人正在面帶微笑的講著:“咱們要祝愿楊不歸先生和劉菊花女士……”
我回過頭去,只見一個綽號“耳釘”,也總是跟我們一起玩兒的朋友正操著一把吉他就上了臺,不由分說就把婚慶主持人手里的麥克風(fēng)搶走了,拍了拍,一開口,震得整個婚慶現(xiàn)場嗡嗡作響:
“今天是我姑奶奶大喜的日子,我耳釘,不,我劉元華今天先給大家唱個歌助興,下面為大家?guī)碜詮椬猿摹独掀抛畲蟆?,希望我的姑爺爺始終愛我姑奶奶一生不變,永無小三!”
“好!好!”介于參加婚禮的多為二姥爺?shù)耐吶?,這個廣場舞神曲大家耳熟能詳,引發(fā)了劇烈的反響。
“老婆最大老公第二,你要答應(yīng)我不能找小三……”
耳膜……要破了……龔貝貝干脆把耳朵給堵上了。
“我說,二姥爺和劉老太太……”我剛要問,已經(jīng)看見了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二姥爺和穿著白婚紗的劉老太太兩個相攜著出來了,劉老太太還瞪了耳釘一眼,耳釘趕忙知情識趣的從臺上滾下來了。
二姥爺?shù)土祟^,在劉老太太耳邊說了些個什么話,劉老太太跟個少女一樣,低了頭就跟個少女一樣,羞赧的笑了。
真好……莫名其妙的就一陣羨慕,能這樣跟自己喜歡的人牽著手走完平順或者坎坷的一輩子,會是個什么感覺?
我的手也被人握住了,側(cè)頭一看,是班長。
他在一片喧嘩聲之中,低頭附在了我耳邊:“以后咱們結(jié)婚,也辦一個這樣熱鬧的婚禮,將這些個親戚朋友全叫來,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班長的手很溫暖,可是說不出為什么,沒有那種應(yīng)該有的心動。
可能,到了這個歲數(shù)了吧。
生活是生活,并不是偶像劇,結(jié)婚,也就是搭伙過日子。
平平淡淡才是真嘛,那種大起大落,未必比這種波瀾不驚好。
班長還想著說什么,忽然那只握著我的手跟觸電一樣,就松開了。
我低了頭:“怎么了?”
“沒事?!卑嚅L摩挲了一下手腕,一塊價值不菲的腕表熠熠生輝,他有點苦惱的皺了眉頭:“冬天了,可能有靜電,對你觸電了?!?/p>
好會說話。
轉(zhuǎn)了頭,繼續(xù)看著二姥爺和劉老太太兩個人穿過了拱門下面鋪滿了花瓣的紅地毯。
雖然都是個上了歲數(shù)的年紀,可是看上去,二姥爺老當(dāng)益壯,劉老太太精神煥發(fā),完全沒有什么風(fēng)燭殘年的滄桑。
“下面,讓我們衷心祝福這對新人!”
“啪啪啪……”掌聲響起,我拍的尤其起勁。
“新娘,可以將捧花丟過去了!”主持人已經(jīng)從耳釘那里重新的奪回了麥克風(fēng),扯著嗓子喊道:“未婚女孩兒們準備好了!誰接著捧花,誰就是下一個新娘!”
特別感人,感人的讓人想哭。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媽先伸了手死命的推我:“你快著點,還是那句話,只許成功,不許失??!”
這也要搶……
但是三姨和龔貝貝已經(jīng)百米賽跑似的沖過去了,我沒法子,只有也跟了過去。
劉老太太笑著轉(zhuǎn)了身,將那個捧花一拋,三姨直接跳了起來,險些就夠到了,龔貝貝在后面也要去抓,偏偏也沒抓到,那個捧花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樣,偏偏的掉在了一動沒動的我手里。
“哇……陸蕎!”龔貝貝就算自己沒接到有點失望,但看著我接到了,她還是挺高興的:“說好了,你先結(jié)婚的話,我給你當(dāng)伴娘,到時候,你結(jié)婚的捧花,非給我不可!”
“好?!?/p>
“哼,被你給搶先了……”三姨是有點悻悻然,但還是說道:“那……恭喜??!”
“謝謝三姨?!?/p>
班長微笑著望著我,斯文有禮,一看就特別討長輩喜歡,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跟三姑六婆們都熟絡(luò)了起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啪……”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桌子上一瓶紅酒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從桌子上倒下來,全撒了班長那身剪裁得體的高檔西裝上。
超自然現(xiàn)象?紅酒的位置我看得很清楚,不鬧地震,根本就倒不下來!
“誒……”
班長猝不及防,趕緊站了起來,可是已經(jīng)被暗色液體侵染了一身。
但他還是不失風(fēng)度的說道:“我去擦一擦?!?/p>
我媽趕緊推推我:“陸蕎知道洗手間在哪兒,讓陸蕎帶你去吧!”
我哪兒知道?
“是么,那就辛苦你了?!卑嚅L微微一笑。
“……好?!敝改襞?,這么點事兒也得創(chuàng)造創(chuàng)造跟班長相處的機會,真是服了氣了。
偷眼一看我媽,我媽正露出了一個“加油”的表情來。
早有酒店服務(wù)員禮貌的告訴了我們洗手間的位置,我就帶著班長過去了。
“這個紅酒,倒的還真是蹊蹺……”我擰了眉頭:“沒有什么東西碰到它啊。”
“我倒是挺感謝那個紅酒的?!卑嚅L握住了我的手,微笑著說道:“更謝謝你陪我?!?/p>
“應(yīng)該的?!边€是跟剛才一樣,手握住了,像是左手握右手一樣,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大概,提前習(xí)慣了班長?也是,畢竟認識了這么多年了。有些個心動,一旦過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心動,也有心動的保質(zhì)期吧,過期不候。
到了衛(wèi)生間里,我?guī)椭嚅L拿了紙,在水龍頭前面沾了水要幫擦,卻從鏡子里看到了,班長伸出了修長的手臂,從背后抱住我,低了頭,一種混合了紅酒氣息的古龍水味道散出來,好聽的聲音說道:“青春期的時候喜歡的人,應(yīng)該就是一輩子里最喜歡的人了,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很純真,什么東西也沒參雜, 這樣真好,上天待我不薄?!?/p>
上天待我不薄……這句話,我以前聽別人跟我說過,可是到底是誰,我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就這樣,讓我一輩子照顧你吧。”班長將我的肩膀扳過來,低了頭就要吻下來。
“嗙……”忽然一聲巨響,像是身后有什么東西給炸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