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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我們不是土匪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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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從馬家的地窖里源源不斷地運了出來,馬家地窖里囤積的糧食非常多,因為這些糧食是足足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來的,足夠一千人吃上一年。

但是李初九按朱元璋的吩咐,并沒有全部運出來,只從里面隨便搬了幾百袋出來,這些糧食被搬到府門口,朱元璋用小刀劃破糧袋,嘩啦一聲,糧食從里面傾倒了出來,站在近處的幾個窮人趕緊上來用手捧住,大叫道:“哎呀,差點灑了……不能浪費啊?!?/p>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鄉(xiāng)親們,兄弟們,我剛才進府去,從馬家二少奶奶手里討了這些糧食出來……馬家還是挺通情達理的,我找她一討,她就給了!”

百姓們齊笑:“咱們這么多人圍著她的家,她敢不給么?”

朱元璋笑了一聲道:“鄉(xiāng)親們,馬家的糧食還是太少啊,就這么幾百袋,能管個什么用?咱們這里有兩千人,每個人只能分到一小把,這點糧食是遠遠不夠的!要想吃飽飯,不餓死,咱們還得做得更大……”

“縣城,倉庫!去那里,把倉庫里的糧食都搬出來!”朱元璋大聲道:“那里有咱們交的秋賦,那些都是咱們的血汗錢,咱們?nèi)グ阉没貋怼!?/p>

“對!拿回咱們自己的血汗錢!”

朱元璋見到百姓們情緒高漲,還是有點擔心他們失控,于是又補充道:“記住,咱們是義軍,不是土匪,不要見人就搶,見房就燒……咱們可以殺貪官,但是不要對付良民。咱們打劫富戶可以文明點,找他們討要糧食就可以了,不要沖進去燒殺搶掠,那些事情只有土匪才做?!?/p>

“是,咱們聽朱八哥的!”大多數(shù)百姓畢竟還是善良的,他們來跟著造反起義只是想活下去,并不想成為殺人越貨的強盜,當初鄭彥夫起義,一轉(zhuǎn)眼良民就變成了流寇,其原因就是鄭彥夫?qū)λ麄內(nèi)狈s束,沒有考慮到人性中的陰暗面,縱容了他們變成失控的屠夫,但是朱元璋一直在努力控制他們的情緒,使他們不要太過暴燥,即使在殺官的時候,內(nèi)心也留著一絲清明。

在這些亂民中,只有少數(shù)地痞無賴對朱元璋的話不以為然,他們心中暗暗存了搶一把,過個癮的想法,對于這種人,朱元璋現(xiàn)在不便處置,只能暗暗看在眼中,記在心里,以后再來慢慢收拾他們。

百姓們將朱元璋從馬家里搬出來的糧食分了個干凈之后,開始向著*縣城的方向涌去,朱元璋將自己的心腹留下了一百人,守著馬家大院,因為這里還有大量的糧食儲備,可不能在這場變亂中丟掉了,他自己則帶著王二和別的心腹,帶領(lǐng)著亂民繼續(xù)向*縣城進發(fā)。

越是接近*縣城,村落越是密集,每過一個村莊,朱元璋的隊伍就會又擴大一點點,因為貧苦的百姓們看到這只義軍氣勢洶洶地沖向*縣城,聽著他們嘴里的吶喊,就算白癡也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許多人心里存著反正活不下去了,跟著搶點吃的也好的想法,混進了隊伍,使得隊伍變得越來越大。

沒過多久,亂民隊伍經(jīng)過一座豪華的大宅,這是白水李氏的宅子。李氏也是白水一家有名的鄉(xiāng)紳,門前也立著一根進士桿,這家人的財力比馬家要差一些,但也差不了許多,屬于遠近聞名的富庶之家。

朱元璋還沒有發(fā)號施令,一大群亂民就沖了過去,將李家的大院團團圍住。這也就是農(nóng)民起義的一個大弊端了,因為大部份的亂民都是憑著一時沖動聽朱元璋的話來造反的,整個隊伍缺乏組織紀律性,不像軍隊那么好使,他們會經(jīng)常做出脫離控制的事情,不等首領(lǐng)的命令,就自行其事。

這些人自發(fā)地圍住了李家大院,然后大聲嚷嚷了起來:“李家人,出來……李家人,出來……”

李家的人哪敢出來,外面亂民狂舞,這情景對于士紳階級來說簡直有如末日。李家大院的大門緊緊地閉了起來,門后頂上了石塊和桌椅,一些李家的家丁手上拿著刀槍,緊張地出現(xiàn)在了墻頭,擺出了一幅如臨大敵的姿態(tài)。

這時代的富家鄉(xiāng)紳,都是訓(xùn)練了家丁護院的,有一些低微的戰(zhàn)斗力。像李家這種豪門大戶,通常能戰(zhàn)斗的家丁數(shù)量會在七八十名以上,如果再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花錢招攬鄉(xiāng)勇,能集結(jié)起五六百人甚至上千的民兵隊伍。

實際上,不論哪個時代的農(nóng)民起義,都要經(jīng)常與這些鄉(xiāng)紳武裝進行對抗。舉個例子吧,《水滸傳》里非常有名的“宋公明三打祝家莊”,其實就是梁山土匪們在和一家姓祝的鄉(xiāng)紳戰(zhàn)斗。結(jié)果如何呢?結(jié)果是梁山打了三次才把祝家莊搞定!再例如托塔天王晁蓋率隊攻打的曾頭市,也是一個鄉(xiāng)紳控制下的小城鎮(zhèn),結(jié)果是晁蓋被人給干掉了……

由此可見,鄉(xiāng)紳有多么難纏,不是你說搞定人家就能搞定的。

在這里,咱們得提一提“三打祝家莊”里發(fā)生的一件小事,在這段故事里,出現(xiàn)了一個悲劇的女子,名叫扈三娘!梁山的人殺了扈三娘的未婚夫祝彪,而且還殺了她的父母家人,最后還把扈三娘活捉回山寨,逼著她嫁給王矮虎。這簡直就是殺人全家,再搶人暖床的惡劣行徑,從這里可以看出來,什么梁山好漢,改成梁山土匪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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