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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回到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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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沒亮,朱元璋就爬了起來。又到了他晨練的時候,院子里雖然排排放著近百具尸體,但落腳的地方還是有的,他就在小塊兒的空地上打了一趟拳,將身體舒展開來。

四名家丁也起了床,在旁邊用敬畏的眼光看著他。

朱元璋打完了拳,順口就對這幾個家丁吩咐道:“你們幾個出去一趟,買幾口棺材回來,給張老爺、張少爺和夫人們用,另的人嘛……就不用棺材了,弄幾輛牛車,堆一起拉到城外去埋。對了,咱們?nèi)耸植粔?,你們記得到了棺材店,多雇傭些不怕埋死人的苦力。?/p>

“好的!”一名家丁應(yīng)道:“朱管事……買棺材雇工都需要銀子……我們身上沒有。”

朱元璋皺了皺眉頭,帶著家丁們來到后院,又叫上十七名丫鬟一起,將昨天埋藏起來的財物挖了出來。張府被洗劫之后留下來的財物不多了,大多數(shù)都是亂民們搶了沒用的東西,例如田契、房契、家奴的賣身契、戶籍,這玩意兒亂民是不可能搶去自用的,只有少數(shù)的金銀首飾沒被搶走。

朱元璋檢查了一下,大約有四五只金釵,十幾根銀鏈子,還有幾錠金銀,別的就都沒了。他隨手將金銀財物全都拿起來,遞給那個最善良的丫鬟道:“就用這些東西去買棺材,雇工人,沒用完的你們二十一個人分掉。把房契、田契、賣身契留給二少奶奶即可?!?/p>

“這……這樣做行嗎?”丫鬟嚇了一跳,剩余的財物雖然很少了,但用來買幾口棺材用不了多少金銀,雇工就更便宜了,十幾文錢就能雇到一個膽大的來幫忙挖墳埋尸,他們二十一個人肯定能分到很大一筆銀子,這豈不是私盜主子的財物?

她趕緊道:“這是主子的財物,咱們這樣私自處理只怕不太好?!?/p>

朱元璋輕皺了一下眉頭:“我說這樣處理,就這樣處理,以后二少奶奶問起,我自然有道理和她講,你們只管拿去花?!?/p>

家丁們不可能和錢過不去,既然朱元璋這樣說了,他們也沒多想,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見他們捧著金銀去了,朱元璋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這群人被他慫恿著瓜分了張家最后一點財物,就相當(dāng)于全都有把柄捏在他的手上,以后這群人會很容易使喚。至于他們具體有什么用處,朱元璋現(xiàn)在還沒考慮,反正能用的人越多越好,作為曾經(jīng)的帝王,他習(xí)慣掌控著身邊每一個人。

半日之后,家丁們雇傭回來了一大幫子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讓棺材店的老板幫著請來的。這個時代的棺材店,一般都要承接葬儀一條龍服務(wù),所以隨時都可以找來一大幫子相關(guān)的“從業(yè)人員”,有負(fù)責(zé)洗尸的老婆子,負(fù)責(zé)入棺、閉棺、抬棺的腳夫漢子,有扮演孝子孝女的年輕男女,還有敲鑼的、打鼓的……

忙了一兩天,才將張家近百口人的尸體收斂好,敲鑼打鼓弄到城外埋了。

這幾天的時間里,朱元璋則在衙門附近轉(zhuǎn)溜,關(guān)心著澄城現(xiàn)在的情況。

澄城的行政嚴(yán)重地停滯,由于城里大多數(shù)文官都被鄭彥夫一伙人殺死在了衙門里,許多行政工作沒人處理,只好將一個退休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老鄉(xiāng)紳請了出來,暫時代替張斗耀干活。這個老鄉(xiāng)紳以前曾經(jīng)做過縣丞,處理一縣的事務(wù)倒也算是熟門熟路,但是他今年已經(jīng)七十二歲,垂垂老矣,又沒有別的文吏輔助,一縣的政事全都壓在這個老人身上,累得他苦不堪言。

三位百戶官帶兵將縣城“守衛(wèi)”了起來,四個城門各安排了二十名士兵,看起來縣城已經(jīng)比較安全了,他們才將這里發(fā)生的事寫成了奏章,快馬加鞭向著西安府送。

這期間有探子和民間消息傳說,鄭彥夫一伙并沒有跑遠(yuǎn),又在虎頭山上重新聚集了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三名百戶官理應(yīng)立即帶兵清剿才對,但是三位百戶大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消息還沒確定,不能草率冒進……結(jié)果虎頭山上重聚的匪徒們很快就又散了……

這自然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明末時期,大明朝的官兵就有這么沒用,他是想氣也氣不起來。

安排好了張府的后事,也基本掌握了澄城現(xiàn)在的情況,朱元璋留下兩名家丁暫時看宅子,帶著另外的兩名家丁,十七名丫鬟,返回白水。

帶著一只如此古怪的隊伍要走七十余里路,還要穿過危險的兩縣交界的山區(qū),不做準(zhǔn)備是不行的,朱元璋讓那兩個家丁穿得破破爛爛,身上涂滿泥漿,又讓十七個丫鬟都披頭散發(fā),弄得十分丑陋,身上的衣服也滾滿泥漿,這樣打扮一下之后,才敢出遠(yuǎ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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