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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浮出水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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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離王府,無憂閣內(nèi)沒有掌燈,一片漆黑。

寬敞的大床上,宗政無憂睡得并不安穩(wěn),似被夢境困擾,眉頭緊皺。

“父皇,這是什么酒?聞起來好香!”七歲的男孩長著一張比女孩兒還美的臉,像是仙童一般。他身邊的男子冷峻的眉目蕩漾著專屬于慈父的溫柔,笑著說道:“這酒叫做‘十里香’,皇兒若喜歡,明日晚宴,父皇叫他們多送些來。”

“好,可是……母親不喜歡我喝酒,我只能喝一點點。父皇,您也少喝一點,不然,母親更不會理你了?!蹦泻⑧嵵仄涫?。

那么小的孩子,當(dāng)時怎么也想不到,就是那么好聞的味道,最終將他和他最親的人全都送進(jìn)了地獄。

冷峻男子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過了好久,才嘆出一口氣。

黑夜如同一個幽暗冰冷的地獄深潭,似要將人吸附進(jìn)去。沉浸在夢里的宗政無憂眉頭皺得更緊了,像是打了一個死結(jié)。

畫面輪轉(zhuǎn),那令人神魂具碎的一幕開始上演……

充滿濃重藥味的屋子,零落散亂著的破碎衣衫,失去理智的男人瘋狂索取,身上每一滴汗液都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欲望氣息,身下之人早已面無人色,纖細(xì)的十指摳進(jìn)了床板,用血淋淋的膚肉宣示著無法紓解的痛苦和絕望,死亡,在無聲中蔓延……

面如死灰般的慘白一片,豆大的汗珠自沉浸在噩夢中的男子的額角滾落下來,濺濕了雪白的床單。

宗政無憂一聲驚喘,猛地睜開眼睛,漆黑如幽潭般的眸子充斥著悲絕和痛苦的神色,他閉了閉眼,平了喘息,再睜開眼,又是一片清明的冷漠。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前,窗子吱呀一聲被打開,冷風(fēng)透入,鼓吹著他被冷汗浸濕的中衣,一陣透心的涼。

“冷炎?!焙诎抵?,他叫了一聲。

身后立即閃出一個黑影。

他問:“‘十里香’不是都?xì)Я藛??為何將軍府還會有那種東西?”

冷炎回道:“當(dāng)年秦家被抄斬,酒窖里的酒,的確一滴不剩。今日大殿上的‘十里香’,聞起來與當(dāng)年酒窖中的‘十里香’味道一樣,但是香氣并沒有傳出將軍府,不像多年陳釀。”

“不像多年陳釀?”宗政無憂一怔,旋即回身,瞇著眼睛,目中寒光閃耀,“你的意思是……秦家落江的那兩個孩子沒死?速速去查!”

“是?!?/p>

“等等。”宗政無憂叫住他,停了一會兒,又道:“將軍府那邊還是沒動靜?”

冷炎點頭,“找不到人,也沒見她離開?!?/p>

宗政無憂面色已然恢復(fù)如常,但內(nèi)心卻因那夢境仍然起伏難定,腦子里很亂,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他在窗前來回踱了幾步,擰著眉,沉聲道:“繼續(xù)盯著。明日封鎖城門,挨家挨戶的搜,一定要找到她。”

無比堅定,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堅定的要找到她?是因為不能容忍她不經(jīng)他允許就擅自逃離他身邊,抑或是別的什么原因?他沒仔細(xì)想。

整整兩日,京城里四處都是官兵,從東城到西城,每一寸土地幾乎都翻了個個,就連皇宮和太子府,都安排了人去查探,就是不見那人。她好像從這個世界里憑空消失了,無影無蹤。

外頭的綿雨細(xì)細(xì)碎碎地落,屋里一室靜默。

進(jìn)來匯報情況的侍衛(wèi)忐忑不安地伏跪在地,心被高高懸起,額頭抵著地,不敢出氣。

宗政無憂捏緊了手,心下一陣陣煩躁,再沒有當(dāng)日她離開時的那樣閑定的心態(tài)。

九皇子大步走了進(jìn)來,沒打招呼就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地一氣灌下,重重吐氣,“累死我了!七哥,你說這璃月究竟藏到哪里去了?京城大街小巷,茅屋房舍,就連茅廁也都找遍了,這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憑空消失了呢?”

宗政無憂握拳抵唇,窗外濛濛的雨霧鋪天蓋地,像是幽幽訴說著誰的心事。

九皇子見他沒反應(yīng),撇了撇嘴,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湊近他,面色神秘道:“哎,七哥,你說……這璃月長得那么美,她會不會是仙女下凡?被你傷了心,化作一縷青煙飄然離世,回歸她本處……”

“你胡說什么!”宗政無憂不等他說完,猛地打斷。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個女子本就是一縷孤魂寄于她人體內(nèi),如今突然消失,似從人間蒸發(fā),蹤跡全無。宗政無憂驀然想起,她離開那日,傲然冷笑著對他說:“我知離王殿下你權(quán)勢滔天,但這世間之事,不會永遠(yuǎn)都在你一人的掌控??倳心敲匆粋€人,是你求而不得,終會有那么一件事,任你宗政無憂翻手云覆手雨,也無法扭轉(zhuǎn)乾坤?!?/p>

這句話,她說得那么決絕而肯定,莫非……

想到一種可能,宗政無憂心頭陡然一緊,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沒有細(xì)想這恐慌從何而來,只是垂著眼,握住椅子扶手的指尖漸漸泛白。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不對,她說過不知道怎么回那個世界,她說那個世界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人,即便她真的回去了,那她的身體總還在,可是現(xiàn)在,連軀體也沒找到,就說明這個可能性不大。

她究竟去了哪里?這京城就這么大的地方,怎會有他宗政無憂找不到的人?心中益發(fā)的煩悶,手下不覺就使了力,終于“咔嚓”一聲,椅子扶手承受不住他手上的力道被狠狠折斷,木屑碎了一地。

毫無預(yù)兆的悶響,令伏跪在地的侍衛(wèi)身子一抖,冷汗如瀑。

九皇子一愣,瞪了眼睛,很是詫異,他所了解的七哥,冷漠深沉,不論遇到什么事都會很鎮(zhèn)定,對一般人也不會上心,可是現(xiàn)在,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大肆搜城,還動了真怒,這在他眼里,真的是了不得了。

宗政無憂怔住,看著一地飛散的木屑,有瞬間的迷茫。

屋檐的雨還在滴滴答答落個不停,九皇子傾了身子,探頭,眼珠一轉(zhuǎn),突然說道:“七哥,你為什么這么急著找璃月?我從沒見過你對哪個人、哪件事這樣上心!你……該不會是對璃月……動真心了吧?”

宗政無憂身軀一震,直覺抬眼,嘴角習(xí)慣性地帶著諷刺,仿佛他說了什么天大的冷笑話。但當(dāng)他對上對面男子的眼,九皇子那平常玩世不恭的眸子此刻竟認(rèn)真無比,還帶著犀利,宗政無憂嘴角的譏諷一寸寸僵硬,他騰地一下站起,背轉(zhuǎn)身子,極力抑制心中突然而起的慌亂。

真心是個什么東西?他怎么可能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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