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母親還是不開心,趙岳明白母親最擔心的是他兇殘,只好又動腦子解釋,實際上是保證。
“娘,人生短暫。每一個生命都寶貴。在孩兒眼里,傻子都有用。何況其他人?
屠殺是快速有效征服的必要手段。這是對外族敵域。對本區(qū)該死的人,殺,卻是不得以的下策。懲罰他們服最苦的勞役,過最痛苦凄慘的生活,冒最可怕的危險,這才是最好最有警示意義的方法,能有效扼制犯罪。一刀殺了,反而讓惡人一下解脫。
那些只怕短暫人生享受不到極樂的家伙,豈會懼怕一刀兩段?快活過,甚至手段高明,快活大半生,老了享受不動了,死有什么可忌憚的?何況還有能蒙騙一生的大奸大賊。”
“嗯。”
母親這才有了點笑模樣。
崔家大院。
趙大有在李助的陪同下慢慢踱著步,不斷聽取各方的戰(zhàn)報。
這里的部下,大部分正逐一搜索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力求無一敵漏網(wǎng),同時全力搜刮一切方便運走的東西。床鋪、衣柜里.......都順便刮干凈,也有利于除掉障礙隱患。另一部分在緊急清理戰(zhàn)場痕跡,收攏戰(zhàn)利品,力求不讓官軍察覺任何蛛絲馬跡,也掩蓋趙莊獨有的利器。
你可以盡情猜是俺趙莊人干的,但證據(jù)呢?
沒證據(jù)就一邊待著去。
現(xiàn)在的趙莊可不是官府想搜就能搜的。再恨俺們,再向崔家,你也干受著吧。
堡中其它敵人早已肅清。劉管家和幾個教頭正指揮人瘋狂搶運糧食。
好大的糧倉!一座座糧山。
還你娘的都好好裝在麻袋里,連豆子都不例外。這不是專等俺們來搶嗎?
嗨,崔家想得真周到。
這不,不用費勁裝,連帶來的麻袋都省了。還有兩三百大車,有拉車的騾馬健牛。
近兩千漢子兵分水陸兩路,眉花眼笑卻緊閉嘴巴,嚴格按照編制,一個勁地往家運。
崔家子弟被反綁著大拇指,光腳只著單衣跪在大院冰涼的石板地上,圍成個大半圈。
童剛正在執(zhí)行趙岳要胡子爹注意完成的事。
他走到肥胖癱軟的崔老八身邊,故意先用專門學的契丹語問:“想活命不?”
崔八肥軀一顫,神經(jīng)質(zhì)地連連磕頭哭嚎:“想。求,求求你,別殺俺?!?/p>
崔族長聽到契丹語,心一涼,幾乎沉到了底,可抱著僥幸和希望,還不想確信來敵就是遼軍。要穩(wěn)住再確定。
童剛面具下的臉毫無表情,繼續(xù)用契丹語問:“想活?容易。說出藏秘密和錢財?shù)陌凳?。?/p>
崔八卻沒了反應(yīng)。
童剛狠狠踹了一腳,再次喝問。
崔八殺豬一樣嚎哭著哀求:“大,大大大將軍,俺聽不懂太難的契丹話。不知道你說的甚啊?!?/p>
原來是這樣。
不通契丹話,也敢通敵?
童剛腹誹,用契丹話罵了句臟話,這才改用漢語重問一遍。
崔族長連忙用契丹語惡狠狠阻止崔八,卻立即遭到童剛用契丹習語嘲諷威脅,身后的看守者也罵契丹語,狠狠抽了老家伙一鞭子。
這一試探,崔族長終于死心了。
真是喬裝打扮的幽燕契丹軍吶!
那些在地道追殺俺們的說漢語,可一急眼了就呼喝契丹語“殺,找死”等。人在情急之下會本能地用自己最熟悉的母語表達,這一點很有學問和見識的崔族長是知道的。
退一步說,這伙強悍兇殘的賊子,即使其中有些漢人,也應(yīng)該是早已被契丹同化吸收,并習慣了和契丹人為伍作戰(zhàn)的軍士,和漢族同伴日常交流可能仍習慣用漢語,可在戰(zhàn)場就會習慣喊出軍訓形成的契丹人戰(zhàn)場用語,心也和游牧契丹一樣冷酷粗鄙野蠻。
他終于確信了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實”,心中大恨遼人的貪婪和無情無義,知道此次絕難幸免。
崔八眨眨小眼睛,試探道:“秘道?大,大將軍抓,抓俺已經(jīng)找到。沒有其它”
話未說完,一個戰(zhàn)士上前一把揪住崔八的頭發(fā),鋼刀在他咽喉一抹。一股血箭噴出,噴了對面幾個崔家子弟一臉。
崔八咕嚕死了,被拽著頭發(fā)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