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臉痛苦隱忍地模樣,灰瞳終于發(fā)覺有些不對勁了:“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請你那個神醫(yī)朋友?”
白芷青苦痛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灰瞳有些不放心,但是芷青卻堅持要讓他走,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我出去了。”灰瞳終于嘆了口氣妥協(xié)了,可是走到門邊時,卻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頭朝著靠在床頭閉目休息的芷青道,“雖然不知道你掉了什么東西,但是在我看來,你和前幾天沒什么不同?!彼D了一下,“至少,從一開始,我就沒看到你脖子處戴過什么東西?!闭f完,便嘆息一聲關(guān)上門出去了。
沒戴過什么東西……什么意思?
白芷青坐了起來。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得脖頸處,那里空蕩蕩的。
心里一陣抽疼,她狠狠地咬緊嘴唇,有些控制不住這種希望破裂之后的壓抑感。
原來那么早就不見了……
不見了這么久,她竟然……竟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難受地閉上眼,氣息有些蔫。
不可能是掉了的,這琥珀一直帶在脖子上從沒取下過,那繩子除非自己斷了……
會不會真的是繩子斷了?
一下子坐正了,白芷青眼里亮起一線細微的光。
急忙本下床去,匆匆地換著衣物,穿著鞋。
雖然自己心里知道基本上不可能是繩子斷了,那繩子是哥哥定制的特殊尼龍繩,一般連刀割都割不破。
但是白芷青還是寧愿去相信是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愿讓自己去承受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絕望結(jié)局。
一定是繩子斷了,鏈子才會掉在了某個地方。
她匆忙奔出院子門,一路上思索著這些天自己到底去了哪些地方。
順著小路沿途一路尋過去,仔細又仔細的翻找著,一點細節(jié)也不放過。
一路上遇到了許多侍女與守衛(wèi),全都被她喊來幫忙尋找。
七七,灰瞳,顧雪都被她召集來四處尋找,看她這架勢,像是非要將這朔月宮翻個底朝天不可。
其實芷青自己心里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跟著鏈子也沒太大關(guān)系??墒撬褪遣桓市?,不愿意讓自己與那邊的唯一一個聯(lián)系也斷掉。
這是她的希望,就像是信仰。
這一天,整個朔月宮的人都知道了她白芷青丟了一個寶貝項鏈。若有尋得者,定將受到她重重的報答。
然而,終究沒有人尋到那傳說中的琥珀……
“她在干嗎?”玄月皺眉微微傾身詢問著身邊的隨從。
前方明心湖旁,一群侍衛(wèi)婢女們?nèi)紡澲皖^找尋著什么。而眾片黑丫丫的衣袍中,一抹淺紫趴跪在地上,前后扒拉著。
白芷青頭發(fā)被湖風吹亂,她低頭在湖邊尋找著,臉上掛著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煩躁與焦急。瞪著漂亮的雙眼,眨也不眨地四處搜尋著,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那忙亂的模樣,就連散亂的頭發(fā)絲都沒空理一下。
“稟告宮主,白姑娘在尋找她遺失的琥珀墜鏈?!?/p>
“琥珀墜鏈……”
“是,據(jù)說是前不久丟失的,但是今日才發(fā)現(xiàn),于是動曉侍衛(wèi)們幫忙尋找?!?/p>
玄月在原地站了會兒,見她找的仔細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于是抬腳向前走去。
默然走至她身后,低頭看了一會兒找的入神的她。
“找什么?”
白芷青聞聲轉(zhuǎn)過頭去,見來者是玄月。
她趕緊爬起來,拽住了他的衣袖,急切地問道:“玄月,你可看見我那條琥珀項鏈?”
玄月看了看她無意中緊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掙脫。
“你有沒有看見?。俊避魄嘤行┲?,“你們把我抓來時,就在不在了?”
“琥珀項鏈……”玄月眼神往旁邊閃了閃,頓了一下后果斷搖了搖頭,“沒注意?!?/p>
“那可到底去哪里去了……”白芷青一聽,頹廢了,抓著衣袖的手慢慢滑了下來。
玄月瞅了眼她松開的雙手,突然有些不知哪來的可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口中的話語已經(jīng)脫口而出了:“不就一個項鏈嗎,看中了再買一個就是了?!?/p>
白芷青喪氣地搖搖頭,道:“不是一個項鏈的問題……那項鏈,買也買不到?!?/p>
“哦?我們朔月宮不說別的,寶貝還是很多的。”
“那項鏈,對我很重要。”
玄月挑眉問道:“心上人送的?”
芷青又搖了搖頭:“家人?!?/p>
玄月不說話了。
家人……那確實啊,家人送的,確實無法舍棄。
就像他一樣。
突然有了那么一丁點的罪惡感和愧疚,玄月試探性地安慰道:“別急,說不定有一天就又出現(xiàn)了。”
白芷青沒有回答她,但是看起來還是十分悶悶不樂。
清風襲來,她理了理飛舞散亂的發(fā)絲,眼神孤寂地望著湖面,一言不發(fā)。
玄月有些不自在,輕輕咳嗽一聲,他別扭地開口:“那要是在朔月宮挑不中喜歡的,改天我?guī)阆律饺ゼ星埔磺?,看有沒有差不多的?!?/p>
白芷青苦笑一下,也懶得再去說什么。
玄月站在原地有些尷尬。按平常來看,她一人質(zhì)般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他花費這么多心思去管。
可是當他聽到那鏈子竟是她家人贈送……
他一時有些怔愣。那種感覺他是懂的,家人……
家人,對他來說,珍惜遺憾的,何嘗不也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