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到了。”轎外傳來小翠的聲音,雪裟緩緩落轎。一座古樸大氣的宅子出現(xiàn)在眼前。
門口站著的家丁立刻來迎接林方,笑容一個比一個燦爛。兩座雕刻精細的石獅張著嘴,也像是在迎接林方。而高掛著的林府二字也是字體飄逸瀟灑,倒是很符合林方的氣質(zhì)。
雪裟緩緩地跟在林方身后,他們要去老夫人那里。全家人都在那兒等著和雪裟見面呢!
足足走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走到老夫人居住的檀壽院。這林府規(guī)模似乎太大了,但古樸雅致倒也不顯得鋪張浪費,也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
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各種佛珠掛在兩側(cè),手抄經(jīng)文被做成百葉窗設(shè)在走到檀壽院的最后五十步。
一股濃厚的檀香傳來,只叫人頭腦昏沉。
走到門口,原本一言不發(fā)的林方突然大聲說道:
“娘,裟兒接回來了。竟讓娘到現(xiàn)在才見到自己的嫡孫女,兒子不孝??!”他一臉的自責(zé),說著還跪了下去。
一聲渾厚柔和的聲音傳來。
“方兒,不是你的錯。快起來吧!”
“是!娘?!?/p>
林方剛跪下的身子立刻又站了起來,這一次他沒有擋住雪裟。
這時,身后的雪裟才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這女孩皮膚白皙,一對水汪汪的杏核眼,小巧的模樣實在是可人,上座的老夫人王氏,不由得在這個女孩身上尋找和自己兒子的相像之處,似乎漂亮的過了份。她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穿著一身淺黃色繡工精良的襖裙,更加顯出少女的嬌俏。
如此天資,將來不可限量。雖看不出與自己兒子十分相像的地方,但這女孩的模樣實在討喜。小孩子還沒有長開,有什么不相像之說?
想到這里,王氏才朝著雪裟給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雪裟看著上座的老人,只是淺笑。
王氏面容和藹,目光也是溫和的。不算太老,卻滿屋子的佛經(jīng),檀香也太過濃厚,連發(fā)飾都梳得十分簡單,只簪著一根古樸的黑檀木簪。衣服也提前穿上了深綠色,儼然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
她的身旁站著一個約摸三十左右的婦人。那應(yīng)該就是林方的續(xù)弦,張氏。
她穿著花錦(蜀錦的一種)水波紋的淺紫色衣衫,繡樣簡單大氣,十分端莊與王氏十分融合的感覺,身上僅僅是佩戴一根珍珠項鏈,一只白玉雕牡丹的步搖。
擺著一張和氣的面貌,不得不說這張氏比起娘親來還是有幾分相像的,不過只是一點罷了。娘親那種溫柔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可張氏那張冷艷的臉上,雪裟感覺不到任何好意。
兩人已經(jīng)盯著雪裟看了許久,雪裟卻還楞在原地,林方有些不悅。終歸是個不知禮數(shù)的黃毛丫頭,即便是長相靈氣,還不是無用的。
這一下,張氏可是心中冷笑了。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丫頭,連行禮都不會。這樣粗鄙的人就算長了一張?zhí)焐暮偰?,可比起自己的蘇兒還差得遠呢!
張氏心中暗語。
這王氏也開始有些不悅了,這么不知禮數(shù)的丫頭,得花多少時間調(diào)教?她長了這么大都沒有人教她禮數(shù)的嗎?
事實上的確沒有,她們母女隱居不問世事,自然不拘俗禮。眼看氣氛尷尬,林方就要出言提醒時。雪裟突然上前,行云流水般地向王氏行了一個大禮,動作十分熟練美觀,根本不像是鄉(xiāng)野的粗魯女子。倒像是宮中的公主般,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嬤嬤的指導(dǎo)調(diào)教出來似的。
看得眾人吃驚不已,王氏也是笑不攏嘴,直說
“好啊…好孩子…快起身吧!”
聽了這話,雪裟還不起身,而是,又給林方磕了三個頭,接下來還有張氏。
直磕得額頭上出現(xiàn)一片紅印,她才直起身說道:“奶奶,爹爹,娘。裟兒回來了!”
女孩聲音細細的,眼中閃著淚光,看得人是心生憐愛。王氏:“我的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到這兒來?!?/p>
“唉!”應(yīng)了一聲后,雪裟乖巧地站到了王氏面前。
看著這溫婉的人兒,林方有些懷疑剛才那個冷冰冰的女孩是不是她。
而張氏則更加惱火,顯然,剛才的粗鄙一事是不可能再拿來口舌了。她動作無比大方,比起自己的蘇兒不知大氣了多少!心中不悅,她反而掛著欣慰的微笑,不斷地附和著王氏。
“這裟兒真是懂事,不愧為林家的血脈啊!”
“這模樣生的這般,我可是多了個好女兒了?。 ?/p>
說著張氏摸了摸雪裟的頭頂,表現(xiàn)的無比慈愛,儼然儼然一副正室嫡母的模樣。
“奶奶,爹爹,娘,蘇兒來遲了。姐姐在哪兒呢?我得給姐姐賠罪了?!币粋€嬌滴滴的童音傳來,林絮蘇從一旁的側(cè)門出現(xiàn)了。
雪裟沒有看向她的方向,深深吐出一口氣。
微笑著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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