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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皇后方如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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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命風雨

昨晚真是一場煎熬。雖然和皇甫敬文把話說開了,但是,大婚之夜,那么多雙眼睛在外頭盯著,楚向晚和皇甫敬文只能是同榻而眠。一整晚,他們二人著中衣躺在床上,各懷心思,楚向晚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一睜眼,已是天光。她側頭,見皇甫敬文正靜靜地看著自己,她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你好睡,不忍叫醒你?!被矢次暮ν蛲?。

“是否該去給母后請安了。”為掩飾尷尬,楚向晚轉移話題。

“等等?!被矢次母钇屏俗约旱氖?,滴了幾滴血在床上的白帕子上。

楚向晚漲紅了臉,她如何不懂,這是宮里的規(guī)矩,大婚后,嬤嬤必然要見到白帕子上的處子之血才能向皇后回話,可是昨晚······皇甫敬文現(xiàn)在這樣做只是為了應付皇后。

嬤嬤和侍女進來了,果然,侍女服侍皇甫敬文和楚向晚梳洗,嬤嬤取走了床上的白帕子。

“走吧,我們去給母后請安?!被矢次膩砝蛲淼氖郑蛲硐肓讼?,沒有避開。有些事,終究是要習慣的。

二人乘攆,在辰時到了皇后的鳳儀宮。這是楚向晚第一次在宮中行走,鳳儀宮確實華麗莊重,大氣輝煌。估計這后宮的女子都向往住進這里,可是,這金雕玉砌的宮殿,是否能讓她們真心一笑呢?

皇后已經在正殿坐著了,見到二人挽手從殿外進來,逆著光看不清楚向晚的容貌,她恍惚覺得,她的妹妹方如煙又回來了。想起那些年在方府的日子,妹妹萬千寵愛在一身,她這個養(yǎng)女卻鮮少有人重視和問津,直到妹妹選擇和楚懷風在一起,背棄家族,放棄進宮的機會,方家的族人才想起還有她這么一個長女。妹妹最幸福無憂的日子,恰恰照見的,是她最默默無聞的年華。頂替妹妹進宮成了她存在的價值,即使知道她只是光大家族門楣的一枚棋子,即使她心里也有愛慕的男子,但是,為了不再活得那么卑微,不再低到塵埃里,她愿意做那顆棋子。如今,再比較,妹妹,你早已成了一抔黃土,而我,卻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終究是我贏了,皇后如此想著。

“兒臣參見母后?!被矢次暮统蛲砉蛄讼聛?,向皇后請安。

“起來吧?!被屎蠼K于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但是態(tài)度冷淡。

“太子妃,本宮聽說你在成婚之前還帶著丫鬟在別院住了一些日子,實在不成體統(tǒng)。你既已嫁入皇家,以后就要好好服侍太子,遵守皇家禮儀和婦德,千萬不要做出什么言行有失的事情,失了皇家的臉面?!被屎髮Τ蛲硪话逡谎鄣亟逃柕馈?/p>

“是,兒臣以后會恪守宮規(guī),不叫母后為難。”楚向晚態(tài)度恭謹,看皇后的樣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她只能步步謹慎,不讓皇后有話可說,特別是不要讓爹爹擔心。

“恩?!笨粗蛲淼兔柬樐康臉幼樱屎笮睦锖芨吲d,先給她個下馬威,好叫她不要因為自己的爹爹是當朝左相就目中無人。

“本宮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半月后,方尚書的女兒方曉舟就要進宮了,你是太子妃,要拿出容人之量來,不要鬧出什么爭風吃醋的事情,你自己好自為之。”皇后又加了一句。

“是,兒臣知道了?!?/p>

“好了,你先回宮吧,本宮還有話要跟皇兒說?!辈幌肟粗@張和方如煙相似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晃,皇后打發(fā)走了楚向晚。

楚向晚出門的時候,已有嬤嬤在門外等著她,給她送上了一碗湯藥。

“太子妃,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請您喝完?!眿邒咭荒槆烂C地執(zhí)行著皇后的旨意。

看著這碗黑乎乎的湯藥,還散發(fā)著刺鼻的味道,楚向晚沒有遲疑,一口氣喝了下去。避孕湯藥又如何?她并不想孕育一個沒有愛為基礎出生的孩子。

“皇兒,母后有件事要提醒你。楚向晚只是我們手中的棋子,給她太子妃的位置,只是利益交換,為的只是楚懷風手中的寒門勢力,不是要她給你繁衍子嗣的。若是現(xiàn)在讓她有了身孕,反而不利于我們控制楚懷風。所以,日后只要她侍寢,我都會讓嬤嬤給她送一碗避孕湯藥?!背扬L在朝中的勢力不可小覷,在沒有完全收服他手中的勢力時,皇后不會讓楚向晚生下太子的孩子。

皇后繼續(xù)說道:“再說了,現(xiàn)下還放著方曉舟呢,她是你的表妹,你要好好待她,讓她早日懷上你的子嗣?!?/p>

“是,”母后早已經計劃好了,多說亦是無益,皇甫敬文口頭應承道。“不過,母后,”皇甫敬文回道,“避孕湯藥的事情兒臣會自己準備的,您無需操心?!被矢次男南?,自己暫時不會和向晚同房,向晚不喝那湯藥,也不會有孕。那湯藥傷人的很,他不希望向晚的身體受到損害,至于以后的事情,等母后發(fā)現(xiàn)了再說。

“好,你知道分寸就好?!?/p>

一晃半月,這些天,皇甫敬文再也沒有進過楚向晚的房間,而是天天都睡在自己的寢宮。宮人們覺得很奇怪,太子每天都會去太子妃的房間,二人品詩論畫,看起來也是相敬如賓,可是太子夜夜不留宿是為何?太子這樣做到底是喜歡太子妃還是不喜歡太子妃?只不過,主子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多議論,只知道,今天,又有一位新主子要住進東宮了。

今天是三月十五,良媛方曉舟進宮的日子。楚向晚穿著太子妃的大紅宮裝,在正殿等待著方曉舟的到來。巳時一刻,方曉舟進宮了,她穿著粉紅吉服,款款走進正殿,那頭昂的,就好像她才是這東宮的女主人。

方曉舟不情愿地跪下了,她給楚向晚遞上一杯茶,說道:“臣妾參見太子妃?!?/p>

楚向晚并不在乎方曉舟的態(tài)度,她就著茶杯輕輕地抿了一下,淡淡地說:“妹妹不用多禮,快起來吧?!?/p>

方曉舟由侍女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太子表哥和皇后姑母一向對臣妾很是厚待,若是日后臣妾言行上有什么沖撞太子妃的,還請?zhí)佣喽嘟虒Р藕?。?/p>

這話聽起來是方曉舟聽教聽話,實際上是語帶挑釁,她在顯擺自己是太子的表妹,和太子親近,還有皇后在后面撐腰。

“妹妹過謙了。妹妹出生世家,怎會有什么沖撞之舉,母后和太子厚待,恰恰說明妹妹是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楚向晚不愿意和她針鋒相對,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并不想惹出什么風波。說起來,方曉舟也是她的表妹,只是,這表妹和其他的方家人一樣,對她,都帶著敵意。況且日后,這東宮的女人只會多不會少,太子要寵誰都好,只要彼此相安無事就行。

方曉舟也不欲與楚向晚多言,她站起來對楚向晚一福身,說:“臣妾今日有些累了,先告退了?!?/p>

楚向晚一點頭:“既如此,妹妹早點回房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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