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見孫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話的語氣也聽不出任何端倪,于是也便不再說話。
兩人好不容易擠出瀟湘館,沈放問孫情要不要去喝兩杯,孫情婉拒,便和沈放分開了。
沈放回頭看了一眼里面仍在吵鬧的瀟湘館,便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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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約莫三更時分。
細(xì)雨隨著夜幕的降臨,逐漸密了起來,原本繁華的煙巷道路上幾乎沒什么人了。只能聽到兩旁林立的秦樓楚館里彌漫出的那絲絲若隱若現(xiàn)的靡靡之音,撓得人心里癢癢。
灰衣中年打著油傘,扶著李銘向煙巷口走去。今天瀟湘館里的事,后來是司馬鵬的父親、‘寶慶祥’的東家司馬章成親自過來向李銘賠禮道歉,又送了李銘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才算了事。
李銘把司馬鵬打了一頓,又得了一顆夜明珠,雖說擾了琴會,沒能撥得祝佳言的頭籌,但心情卻也還算不錯。于是,又尋了一家紅樓,喝酒聽曲,直到三更才盡了興。
由于酒喝多了,走起路來有些東倒西歪,灰衣中年不得不扶著他。兩人歪歪扭扭剛走出幾步遠(yuǎn),那灰衣中年忽然頓住了步子。
“嗯?怎么不走了?”李銘醉醺醺地問道。
“少爺,我感覺有點不對?!被乙轮心曛?jǐn)慎地向四周望去,似乎在尋覓著什么。
“不對?有什么不對?”李銘酒意似乎漸漸去了一些?;乙轮心晔撬馁N身護(hù)衛(wèi),功力相當(dāng)不弱,他感覺到不對,顯然是真的有問題,這讓李銘也不由有點緊張起來。
“好像有殺氣?!?/p>
灰衣中年的話音剛落,忽然一抹亮光自頭頂,順著天上的綿綿雨絲,一起刺了下來。
灰衣中年忙一把推開李銘,手里的油傘陡地旋轉(zhuǎn)起來,迎著頭頂?shù)膭舛ァG榧敝?,他只能以油傘來阻擋突襲而至的利劍。
“嘩啦”一聲,油傘被絞了個稀巴爛,隨即“蓬”的一聲,一抹血光噴出,灰衣中年已癱軟在地。
只見一個渾身裹在黑衣里的人影立在細(xì)雨中,手中長劍已經(jīng)指向不遠(yuǎn)處嚇得簌簌發(fā)抖的李銘。那劍上的一絲鮮血正隨著雨水緩緩滑落。
“你,你是誰?”李銘見這人雖然渾身裹在黑衣里,但看那凹凸有致、略顯清瘦的身形,應(yīng)該是個女子。
“你不配知道?!焙谝氯说穆曇艉芾?,但確實是女聲,而且很好聽。
“你,你不能殺我。我,我爹是李綱。”
“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也一樣殺?!甭曇衾涞米屓巳鐗嫳?。
李銘聞言,趕緊轉(zhuǎn)身,想要撒腿狂奔,忽然一股冷意從他脖間輕輕抹過。
瀟湘夜雨雨濕衣。濕衣的不是雨,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