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是真的？可有解？”憐蕾有些動(dòng)容，她性子是清淡了些，可并不冷血。悲憫之心她也有、不過隱于心中，輕易不流露罷了！

“水銀，劑量不大，可胎兒怕是不保！這位施主怕也再難生養(yǎng)！”皺了皺眉，凈月大師答道。

憐蕾站起身走到孫姨娘身邊，攬住孫姨娘的肩頭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掏出一條干凈的絲帕，擦了擦孫姨娘額角的血痕、以及眼角的淚珠，憐蕾說道：“孩子我爹不在意，可有人在意，那就是老夫人。想活命嗎？想的話就要將滑胎的罪過安在田氏身上，而且要當(dāng)著老夫人的面，不要拖、拖只會(huì)對你不利！”

聞言孫姨娘臉上閃過一絲狠戾與決絕，緊咬著蒼白異常的朱唇，垂淚道：“難道這就是對我的報(bào)應(yīng)？不能生養(yǎng)要我如何在顧府立足？我的要求并不高、我的本心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哪怕卑微些也好！可是我有選擇嗎？沒有、沒有……”

靜靜地聆聽著孫姨娘的話語，憐蕾的心也有些酸，自己倒是嫡女、出身也夠高貴！可比人家也好不到哪去！這就是女人、被男權(quán)壓抑到無法呼吸的女人，卑微到除了傳宗接代、……

“大小姐，求你了，奴婢想要離開，奴婢愿意給你為奴，供你驅(qū)使，奴婢可在佛前發(fā)毒誓，終身為奴、絕不背棄！”

搖了搖頭，憐蕾蹙眉說道：“為奴為婢倒也不用，我也養(yǎng)不起你。何況，你雖卑微可輩分上總要高我一輩，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想要離開顧府，可你已為妾，除非父親愿意，你以為你離得開嗎？逃妾可是會(huì)被凌遲的……”

孫姨娘神情越發(fā)的黯淡了下來，雙目無神的喃喃自語道：“離開不行，可只要身在顧府，早晚會(huì)成了田氏的眼中釘，逃得了一時(shí)終難逃過一世。死了算了、死了倒也干凈……要是有來世，我只求做貓做狗，也省得被人作賤……”

有些同情的看著孫姨娘，憐蕾沉思了一會(huì)，說道：“富貴、父親的寵愛、離開，你選一樣……”

神情有些恍惚，孫姨娘愣愣的看著憐蕾。少頃，臉上隱現(xiàn)一絲喜色，想也沒想的說道：“離開，我要離開……！”

“聽說有的女人天生命格就硬，有克夫的、有克子的，還有一種鐵掃帚，聽說誰沾染誰倒霉……”嘆了口氣，憐蕾幽然說道。

“您是說……”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孫姨娘明白了憐蕾話里的意思，有些欣喜地說道。

“寶哥年幼，而且本就是個(gè)病秧子，你這胎就滑在他身上，盡可能的凄厲些，嚇?biāo)幌?，估?jì)免不得要大病上一場。老夫人信佛，也免不得要上‘白云寺’進(jìn)香，她最相信寶象禪師……我的話只能說到這，具體怎么做要看你了……記住，你的時(shí)間不多，否則，田氏騰出手來，估計(jì)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