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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天敲著棋盤，心不在焉。

張中凡催促道：“怎么了，該你下了啊，這都半個時辰了，有沒有想好啊?！?/p>

白靈在邊上問道：“師尊，要不我替您下？”

張中凡立即道：“饒了我吧，我哪里下的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們腦筋轉得快?！?/p>

良久，穆念天才終于落子。

白靈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所有的一切既不在掌控也在掌控。”

穆念天嘆了一聲：“清雪，你也是在埋怨我嗎？”

秦清雪問道：“穆爺爺，心慧……心慧真的只是可以隨時拋棄掉的棋子嗎？”

穆念天道：“清雪，我們的確是做了很多……很多……可是……”

張中凡道：“清雪，可以告訴你，心慧，心慧并非是人，只是被制造出來的一個類人生命?！?/p>

秦清雪顫動著：“心慧，只是你們……”

“是啊，心慧只是被我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生命……可是，她雖然有感情，可是不該生育的，因為她不是人，可是她卻孕育了生命！你知道那是為什么嗎？這世間算計雖多，陰謀詭計雖多，但是永遠算不透的就是人心，就是感情。感情的力量是最偉大的，感情可以超越生死，可以超越命運，也可以孕育出生靈?！?/p>

穆念天接著道：“對不起，清雪，心慧……心慧一開始被創(chuàng)造出來時，的確只是作為一顆棋子，原本是該取代你陪伴在他身邊，督促著他成長，成長到我們所期望的那個樣子……但是，但是正如情感的力量，情感的力量是偉大的，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命運的軌跡就開始轉變了，陪伴在他身邊的是你，這一點是我們沒有算計到的。不錯，心慧的死的確原本是在算計當中，因為她本來就是非生命，希望這樣可以減少我們的罪惡感……可是，可是她孕育出來了生命，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錯，我們也知道自己錯了，可是這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啊。做到了這一步，就像是一條無歸路，而我們都已經(jīng)走到了路的盡頭，已經(jīng)不能再回頭了，已經(jīng)只能繼續(xù)往前走去，直至跳入深淵，直至死亡?！?/p>

“清雪，心慧，對不起，對不起?！?/p>

林落天身上的道之門越發(fā)澎湃，籠罩了整個荒塔。

所有的道仆，所有的曾經(jīng)屬于他的道痕，于這一刻全部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而死神也在同時接納了所有死亡仙君的靈魂。

“爹……”

“什么是道？”

林落天對身邊的一位仙君發(fā)出了問題，終于。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道？”這個仙君不客氣地說道，這一幕再次重來，想想都十分郁悶，他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是，林落天卻從他身邊走過了。

“哎？不殺我？”這個仙君竟然有些劫后余生的興慶。

“什么是道？”林落天又問下一個人。

“哼，我知道什么是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告訴你！”這個仙君也不是那么客氣。

不過林落天也依舊沒有動手，而是繼續(xù)問下一個。

“喂，這一次他好像不殺人了啊。”

“我們還是快點告訴他答案吧，沒準他知道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還是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下一次我就不來了。”

“告訴他答案，說的輕巧，道是什么？誰能回答??？”

“什么是道？”林落天問到了第三位仙君。

“道就是道，不可捉摸的，虛無縹緲的?！?/p>

林落天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詢問著下一個。

“難道我還說對了？”

第四個仙君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竅門：“道就是一切！道是山，道是水，道是花，道是草，道是人，道是動物，道就是所有的一切?！?/p>

林落天又點頭走開。

這下其余仙君也都發(fā)現(xiàn)了竅門，你不需要具體說道是什么，只要說些玄乎唬人的話就行了。

“什么是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什么是道？”

“道就是自然?！?/p>

“什么是道？”

“道就是道，哪里來的什么是道？你這樣問就是落了下乘！”

有仙君叫道：“你這回答也真是太不要臉了吧?！?/p>

“那有什么，說些玄乎的話糊弄過去就行了啊。”

林落天也聽不見其它的話，走到了夏瑤身邊。

“什么是道？”

夏瑤眉心一抹源漂浮著：“這就是道，是前輩您曾經(jīng)給我的，您將道給了我，所以前輩是知道什么是道，所以也不需要問我什么是道，一切您都知道?！?/p>

呼——

道痕松懈了，仙君一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立即有一部分逃了出去，逃離了荒塔。

“我……我將道給了你！”林落天下意識地舉起了手，“我將道給了出去，我知道什么是道，可是……可是……可是，我，我不知道啊?！?/p>

呼呼——

道痕再次禁錮，只有幾位仙君跑了出去。

“什么是道？”林落天又問著旁邊的張喬生。

張喬生沒有回答。

“什么是道？”林落天繼續(xù)問道。

張喬生還是沒有回答。

“什么是道？”林落天問出了第三遍。

張喬生依舊沒有回答。

旁邊一位仙君好心提醒道：“你快說啊，隨便說什么，說些玄乎的深奧的，自己都聽不懂的，也就能糊弄過去了?！?/p>

張喬生道：“這個事能這么隨便糊弄嗎？糊弄了他，難道不也是在糊弄自己？”

張喬生此話一出，其余的仙君都愣住了。是啊，這雖然是別人在問道，但是問道問道，有問有答，既然有問有答，問的人明白了，答的人也明白了，這是相互的啊，如果你糊弄了別人，也表示著糊弄了自己啊。

“可是，你依舊還是沒有回答啊，如果不糊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