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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拿銀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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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樣,那幾個番子彼此看了一眼,嘿嘿一笑,當(dāng)先那圓帽番子也沒想到這黃永泰竟然如此不中用,什么手段都沒使,就嚇成這樣,不由有些鄙夷,暗道這老扒皮看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仗著兒子黃權(quán)在京為官,自己又是個舉人,平日里欺凌鄉(xiāng)里,為非作歹,哪想遇見真閻王了,也是這般的慫包,活脫脫的一個老匹夫樣。不過這樣也好,知道怕,這銀子總能多敲點(diǎn)出來,今日領(lǐng)著弟兄們過來就是打他黃永泰的秋風(fēng),不狠狠敲他一筆,還真對不住弟兄幾個大老遠(yuǎn)從京城跑他河間府來一趟。

揮手示意對方起來:“你起來吧,你兒子沒有犯事,不必如此…”

一聽這話,黃永泰懸著的心總算“叭”的一下掉落下來,暗松一口氣,后背一陣冰涼,卻是方才嚇出的冷汗,這會風(fēng)一吹,別提有多涼了。正要起身,耳邊又傳來那圓帽番子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兩腿一抖,整個人嚇得又跪了下去。

那圓帽番子說得是“只不過他卻得罪了咱東廠…”。

“小兒無知,若是有得罪貴廠之處,還請官爺們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也不知自己磕了多少響頭,求了多少情,黃永泰這才聽那圓帽番子開腔說道:“要我們包涵也好說,都是替皇上辦事的,沒理由誰非找誰的不是,但你兒子仗著是吏部尚書的門生,公然不把我們東廠放在眼里,這可就難弄了。你知道,我們廠公是天子身邊的近臣,他罵咱們東廠就等于罵咱們廠公,罵咱廠公可不就是罵的皇上嘛,所以這事咱不能就這么算了,不然那些個朝官們有樣學(xué)樣,一個個都不把咱們東廠放在眼里,那咱東廠還不成了他后娘養(yǎng)的!誰他娘的都可以踩上一腳么…”

一番話說得黃老爺?shù)男耐蹧鲆黄缟碓诒阎幸话?,直駭?shù)没觑w魄散。兒子公然罵了東廠的人,那不是找死嗎!他怎就不想想,這閻羅殿的人能罵嗎!

唉!真不知權(quán)兒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沒事去惹東廠這尊瘟神,人家不惹你就謝天謝地謝菩薩吧,你倒好,自己送上門去!現(xiàn)如今人家不僅要收拾你,連帶著黃家上下百十口子都要跟著遭殃,這不是造孽嗎!

畜生,畜生??!你放著好好的官不做,不知道替老黃家光宗耀祖,偏要老黃家跟著你受累,你這不是要活生生氣死你爹嗎!

在心里好一頓痛罵兒子后,黃永泰卻不能不正視現(xiàn)實(shí),那就是他現(xiàn)在一點(diǎn)主意也沒有,那圓帽番子的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人家這次來就是沖著黃家來的,不為別的,就為出氣!

這可如何是好啊,不成,得趕緊找人救黃家啊!黃永泰急了,想到縣令大人一向尊重自己,每次都是一口一個“黃老爺”叫著,自己平日里也沒少給他好處,現(xiàn)在黃家有難,他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一想到這,黃永泰便用眼角余光偷偷朝后瞄了一眼,卻是在找去取銀子的田五,目光及處,田五正吃力的抱著個大布裹躲在門邊朝自己望呢。有心叫田五趕緊進(jìn)城找縣令大人來幫忙,卻又沒法開口,心中可真是急得不得了,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那圓帽番子一直在觀察著黃老爺,見恐嚇起效了,這才輕咳一聲,又開口說道:“其實(shí)咱們也并非一定要你兒子好看,這事暫時還壓在我這邊,尚未報上去,如果報上去的話,你兒子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性命不?!闭f到這里,他突然不說話了,而是饒有意味的看著黃永泰。

嗯?

黃永泰一聽這話,也是眼睛一亮,心中一動,暗道一聲:有門!再細(xì)一看那番子,見對方臉上似笑非笑,心中頓時明了,看來還是銀子的事!

忙道:“小兒若是有什么對不住貴廠的,小民這邊替他賠個不是,還望幾位官爺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不與他一般計較,小民給幾位官爺備了一些程儀花銷,還望幾位官爺能笑納!”

黃永泰一邊說著,一邊連連向管事田五揮手,后者見了,忙將手中那個布裹遞給了他。

布裹里包的是剛從帳房提的五百兩銀子,全是十兩一個的大銀錠,拎在手中足有數(shù)十斤重,重得很,黃永泰畢竟年紀(jì)大了,哪里有什么力氣,一拎之下差點(diǎn)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好在一個下人手快,及時扶住了他。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官爺笑納!”

黃永泰使著吃奶的勁將這五百兩銀子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那圓帽番子面前,他知道,這圓帽番子是這幾人的頭,只要他收了銀子,這災(zāi)便算能化了開去。

哪曾想對方斜眼朝那布裹看了一眼,就冷哼一聲,一把將這布裹甩在一邊,嘴中嚷嚷道:“怎么?這么點(diǎn)銀子?你當(dāng)我們東廠的人是要飯的嗎!”

“官爺莫惱,官爺莫惱…”

嫌少?黃永泰腦子轉(zhuǎn)得也快,忙賠笑道:“這五百兩銀子只是給官爺們路上開銷用的,小民另外再奉上紋銀五百兩請幾位官爺吃酒!”

一千兩銀子不少了,黃永泰已經(jīng)相當(dāng)肉疼了,他莊上一年收的租子折賣了也不過七百多兩,現(xiàn)在一下就捧出一年半的租子,你說他這心里能好受嗎!不過為了兒子,為了一家老小,這當(dāng)功夫已是不能心疼銀子了,該給的總要給,只消把這災(zāi)事給化了就行。損失嘛,回頭把租子再提高一成,放的那些利子錢也都提高一成,不就又回來了。至于他這般再提高,佃戶們?nèi)绾蝹€活法,可就不是他老操心的事了。

想是這么想,問題是人家卻不領(lǐng)他這情。不說那幾個尖帽番子臉色有多難看,就差破口大罵。連那圓帽番子也好像是受了什么羞辱般,二話不說便指著黃永泰的鼻子喝罵起來了:“老東西,誰稀罕你的銀子!”扭身就要牽馬,“弟兄們,老東西不上道,咱們也別跟他瞎耗了,走,回京找黃權(quán)那個王八蛋去!”

“好咧!”

尖帽番子們齊一喝應(yīng),紛紛轉(zhuǎn)身便要上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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