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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優(yōu)良傳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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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澤清一語道出,一鎮(zhèn)將官的氣勢終于微微地展露了幾分。

見此,楊川這才輕笑著切入了正題:“秦俠既然要去開封,總兵大人答應(yīng)下來便是。而這,便是楊某所言的策略!”

劉澤清冷著臉,神情不變,只是盯著楊川。

楊川見此,神色不動,繼續(xù)道:“秦俠雖然有一百來槍兵堪稱精銳,但要說這么點人能夠在百萬流賊面前討到好卻是想也別想。要解圍開封,秦俠自然就要倚重總兵大人。至此,世易時移,主動權(quán)就在總兵大人手上了?!?/p>

“到時候,行軍打仗,糧餉總要備齊吧?按說這自然該上書朝廷求糧草求兵餉,為這,秦俠就不能冷眼旁觀吧?到時候,不管是朝廷撥付糧餉還是榷稅分司暫時支持。總兵大人都可以想想,其中好處……”

說到這里,劉澤清眉目終于動了起來。盯著楊川的表情也悄然融化了一些。

楊川并沒有止住說話,而是繼續(xù)道:“當(dāng)然……光是如此還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p>

“總兵大人自然是不想去淌河南這一攤子渾水的。從咱們山東出兵河南,那也更是頗多麻煩的。雖然水道貫通,直接北上無誤。但……千里水路,匪患無窮。李賊麾下大將李巖、紅娘子兵鋒北指,已然占據(jù)東明縣,頻繁襲擾黃河上來往開封的船只。要最終進(jìn)開封,他事不提,這李巖所部就必然無法繞開的!”楊川說到這里就不再繼續(xù)說,而是自己給自己到了一壺茶,自顧自地品茶了起來。

說到這兒劉澤清要是還不懂那也白瞎了明末將領(lǐng)承襲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賣隊友了。

試想,就當(dāng)兩軍馳援開封的時候,這李巖一步突然撲上來。

就當(dāng)朱慈帶著麾下精銳槍兵酣戰(zhàn)的時候,忽然間,劉澤清退兵!

若是朱慈這時候直接逃跑,那自然是萬事皆休。反正是秦俠提出的要打仗,現(xiàn)在朱慈自己先跑,能怪誰?

而且,依著他們對朱慈的了解,一門心思要立下不世功勛的朱慈肯定是不會跑的。不僅如此,他還得一門心思想著贏!

要贏,就得劉澤清出死力,就得他朱慈去巴結(jié)劉澤清!

就算朱慈硬氣,不去巴結(jié)劉澤清,能打的自然只能是朱慈自己的那一百來槍兵。

這時候,等朱慈所部打得七七八八都?xì)埩送隽?,劉澤清卻領(lǐng)著家丁猛撲上去。自然更容易撿功勞,就算朝廷徹查都說不出什么。

“甚至……不需要這么麻煩。本將在這黃河地界上倒是識得幾個悍匪……這些綠林人物大多也都是通賊的。只需本將稍稍使喚一下,哼哼……”

想到這里,劉澤清頓時得意地輕笑了起來,仿佛現(xiàn)在就看到了秦俠對自己低聲下氣求饒的景象一樣。

但緊接著,發(fā)覺在自己眼前的楊川依舊笑著品茶后,劉澤清的心肝兒卻微微一緊。

這一刻,他也感覺到了文人的厲害。

武將殺人還會出血,能夠讓人至少看得見刀子砍過來有機(jī)會躲避。

但這文人殺人,完全就是不見血的路子,讓人竟是躲都難以躲避。

似乎感覺到了劉澤清的畏懼,楊川瞇著眼睛又是笑了起來:“總兵大人背后的周相,楊某也知曉過幾分。在下雖然只是鄉(xiāng)野書生,卻也敢點評天下往后。若周相在太平時節(jié),這首輔之位自然是能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而總兵大人自然也能安穩(wěn)在這官位上享一番富貴。”

說到這里,楊川微微一頓,聲調(diào)微微一提,道:“但總兵大人就沒想過嗎?為何總兵大人能得周相接納?黃金萬兩固然可愛,可周相的富貴都系于圣上之手啊。圣上……最愛念叨的又是什么?軍務(wù),錢糧!而大人身為總兵官,武將,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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