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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太子表示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是太子,國之儲君啊,卻如此愚笨之態(tài)。怎能讓人放心日后國家在他手上?

朱慈烺不由看向自己的這個世界里的父親。崇禎皇帝白發(fā)漸多,脊梁依舊挺直,似乎沒有被身后的景象所動搖。

他轉(zhuǎn)過身,撫著朱慈烺的背,眼里透著關(guān)切,鼓勵道:“烺哥兒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好了?!?/p>

朱慈烺漸漸低下了頭,目光沒有聚焦,輕聲道:“兒臣……不……知?!?/p>

劉宗周皺眉更深了:“敢問太子,是老臣講讀得不好嗎?這是老臣上月首次經(jīng)筵所講之內(nèi)容。太子都不知了?”

朱慈烺頭大如斗,額上起了細(xì)汗,良久,這才干澀地道:“回戢山先生,委實……都記不清了。”

秦俠在后世只是個商科男,對明史有些了解,知道蕺山學(xué)派,卻完全不了解蕺山學(xué)派的思想奧義。至于往日講課的記憶,穿越后都已隱約模糊記不清了?,F(xiàn)在主導(dǎo)這具身體的靈魂已經(jīng)是現(xiàn)代人秦俠了!可這種事情,能說出去嗎?

此刻,簾后的一陣騷動。

國舅嘉定伯周奎猛錘大腿,壓低了低聲焦急地朝著周皇后道:“這才一月,烺哥兒竟然就將事情都忘了。這番天資,群臣哪里會屬意啊。聽聞定王聰慧,上次得入經(jīng)筵講讀,經(jīng)書過目不忘,惹得大臣們贊嘆不已。這下,只怕烺哥兒圣眷不保啊。”

周皇后怒瞪了嘉定伯一樣,她也是心急了,不知孩子為何病了以后,竟然會將上課學(xué)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忘了。

這樣的差生老師當(dāng)然不喜歡,家長更不會放心。周皇后關(guān)心的是孩子,周奎卻全然都是擔(dān)心朱慈烺失了圣眷,地位不保。

劉宗周一陣黯然,苦笑道:“是太子殿下覺得老臣講得不好吧。道不同不相與謀,太子殿下既然不認(rèn)同老臣的學(xué)說,自然有拒而不納之理?!?/p>

這話十分漂亮,得到了不少人的認(rèn)同。明面上,誰都不可能敢批評朱慈烺愚笨,這可是皇太子!

但這些天太子功課完成十分差勁,和之前的機敏模樣猶如天壤之別。劉宗周這樣說,只是照顧孩子他爹的顏面而已。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對經(jīng)義的理解能有幾分,哪里有什么道不同的可能。

實際上,高層之中隱秘傳聞太子得了重病,腦子都燒壞了!

現(xiàn)在看來,傳言未必是假?。?/p>

一干朝臣目光對視,意味不言而喻。

朱由檢看著朱慈烺惶急的面孔,心下作痛,笑容也不自然了起來。

看著自個兒父皇如此神態(tài),朱慈烺跟著心中一痛,臉頰火辣辣的。朱由檢或許不是一個成功的皇帝,卻是一個盡心的父親。也許是天啟帝缺乏教育的教訓(xùn),或許是糟糕局勢下朱由檢將期望寄托到了下一代。無論如何,他對朱慈烺的教導(dǎo)是不遺余力的。而朱慈烺也能感受到崇禎對他的喜愛和期待。

想到這里,朱慈烺愁苦萬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倒是想取得什么成績博取一些聲望和信心讓父皇開心些。但他最近的表現(xiàn)實在太愚笨了。一方面太過年輕不被人正視,一方面又表現(xiàn)愚笨天資稀缺。這無疑愁上加愁,讓朱慈烺心中憋悶。

突然,朱慈烺騰地起身,聲若金鐵相擊,鏗鏘有力:“誠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孤以為戢山先生所學(xué),修身齊家尚可。但孤卻看不到,如何治國平天下。如何強國富民,如何治軍寧邊,如何理財安民。既然如此,孤自然覺得沒什么可學(xué)的!”

一言而出,滿場具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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