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八歲開始習(xí)得,沒有慧根,但卻喜歡。”
“能練的高山流水之曲之人,怎會無慧根呢?!彼α诵Γ又馈案呱搅魉?,本不是女子該彈的,那琴音里有伯牙懷才不遇的悲憤以及悵然的凄婉?!?/p>
“公子琴技了得?!辟Z魅夸贊道。
“姑娘謬贊了,不過是耳濡目染罷了
,閑來無事,姑娘可愿聽在下彈幾曲練手?”
“怎會,實是榮幸。”賈魅笑著道。
賈魅看的男子低頭,從旁邊取了極細(xì)的甲片,然后纏繞在手上,他笑了笑道“用指節(jié)不傷手,關(guān)鍵是琴音也不似原先沉悶,彈奏而出的聲音更顯輕妙?!?/p>
賈魅低頭看到自己有些紅腫的指尖,沖他笑了笑。
兩人之間,似乎多是他說,她只是淡淡的附和,此刻,他不再言語,兩人之間便許久未有話語,一個輕輕的撥弄琴弦,一個靠坐在床上靜靜的聽著。
賈魅看不透這人,總感覺他的眼眸深的很,又不同于上官宇那淡漠的眼神,總是讓她有種隱隱的不安,似乎聽王爺說過,此人替皇家斷過不少的案子,總是感覺在他的眼眸底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她自顧自的想著,動了動眸,看他,正恰巧迎上那人看過她的目光,眼神中帶著少許的審視,她有些不適,沖他斂起一個輕微的笑意。
指尖輕輕撩撥,淡淡的琴音在指尖輕微流淌,斂起清淺的波紋,而后又慢慢的融入那泉水,不見了蹤影,孤蘇傅抬頭不時看看她,手上的動作卻未停,屋內(nèi)充斥著悠揚的樂曲。
時而低緩,恍若嘆息。
“這曲別江南,姑娘可覺好聽?”
“片云凝墨,看荷花才濕,依然無雨。水檻空明人少到,卻卻幽禽相語。
曲幾橫陳,長琴高掛,自奏南風(fēng)譜。俄聞刀尺,隔窗人翦霜苧。因念西子湖邊,鬧紅一舸,曾宿鴛鴦浦。翠羽不傳滄島信,
日暮閑情與。懶拂鸞箋,懶拈象管,秀句同誰賦。孤鴻程杳,夕陽低下平楚。”淺音低吟,伴著他好聽的嗓音,賈魅卻暗自蹙起了眉,這曲她從未聽過,孤蘇傅抬眼看她,見她眼色有些閃躲,緩而道“似乎頗有些抑郁壓抑之感?!?/p>
孤蘇傅的眉卻淡然的垂了下去,道“可還有別的?”
聲音轉(zhuǎn)變,似手指輕撫,竟顯柔情,她笑了道“自古情難了,處處可見情,多寂寞,多情絲?!?/p>
孤蘇傅淡笑道“不錯,思念之情溢于言表,落于弦端?!?/p>
他看的賈魅身子微微的舒緩了些,賈魅聽的孤蘇傅如此說,才不覺輕微吐了口氣,一直提著的心才稍微定了些。
曲終收弦,只剩尾音在輕顫,如走過花壇落于鼻尖的香味,慢慢的散去,待他起身時,琴音已經(jīng)完全消散了,室內(nèi)忽而有些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