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殺誰？”聞煜遲問了一聲，然后突然整個人仿若被釘在了原地，看他。

“殺你?！彼f著，抬頭看聞煜遲，嘴角的笑意淡若清風(fēng)，手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多了幾枚銀針。

“你瘋了，是我雇的你去殺人，難道你們這一行。。?！甭勥t煜話只說了一半，那喉間已然插了三根銀針。

“你。。。”聞煜遲用僅有的勁氣抬了手，看著秦子明，眼中帶有不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覺得喉間有少許的痛，還未見血，人便已經(jīng)倒下。

那女子一直縮在床上未曾出來，也未見的秦子明的臉，房間里只有極低極壓抑的哭泣聲，秦子明捏著銀針的手頓了頓，最終只是將那針刺在了床檔上，嚇得床上女子又不覺的輕叫出聲，埋著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走過窗邊，秦子明推窗，飄然落地，那女子聽見聲響，看的地上的死人，縮在床邊不住的顫抖，許久，動了一下，因為坐的時間太久，竟腿一麻，從床上栽了下來。

秦子明抬眼，看到黑夜中，那指腹上的血跡，估計是擦刀時，不小心蹭上的，他輕笑了笑，將那指壓下，飄然遠去。

高嵐只聽得夜里，巷子里傳過狗吠聲，一聲接一聲，叫的很兇，仿佛一路狗追著向著院里跑來，那聲音竟是越來越近了。

她的眼睛很疼，卻毫無睡意，高嵐從未有如此的惶恐，一種未知的惶恐，連牙床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一種下一秒自己便會死于他手的害怕，一種不知自己哪一秒便會死去的害怕。

門邊有極其輕的扣門聲，高嵐張著眼睛惶恐的朝著門邊看，對著屋外那黑影問“是誰？”

那敲門的手慢慢的垂落了下來，男子輕輕的張口“是我。”

一瞬間，高嵐也說不上為何，熱淚盈滿眼眶。

她去開門，秦子明進的屋內(nèi)，看的她臉上疲憊，眼眸也如染了塵一般的灰暗，有些心疼，轉(zhuǎn)而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開。

“入夜了，怎的還未睡，我見你屋里有光，過來看看?！鼻刈用鬓D(zhuǎn)臉看那桌上的燭，那燭已燃了一半，蠟油滴落，縱橫的蠟油肆意，淹蓋的那燭火更暗了一些。

“聞煜遲。。死了？”許久，高嵐才從惶恐中尋得自己的聲音，聽到自己輕聲開口問。

她抬頭，看的秦子明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眼中恍然掉下幾滴淚來。

連她也說不上這淚是為何而落，是悲傷，抑或有些釋然。

“為何落淚?”秦子明自然看的她眼中的淚，手伸在背后，幾次想動手助她擦去，眸光輕動了動問。

“不知道，大概是害怕吧，第一次殺人的害怕和不安。”高嵐轉(zhuǎn)身看那紅燭，已然快要燃盡。

“他是我殺的，于你何干！”秦子明立手，嚴肅的看著她道。

“自欺欺人罷了，你于他又有何恩怨，若不是我，你又怎么會殺他?！彼坏目嘈α艘幌碌馈?/p>

秦子明抿了抿唇，微微的嘆息道“我明白那種感覺，許多年前，我也曾如你這般?！?/p>

高嵐吞咽了下口水，道“我連只雞都沒有殺過，卻一度動了殺聞煜遲之心。”

“那不是你的錯。”秦子明輕聲道，知道她此刻神情還有些不穩(wěn)，連話語都是極輕的，怕驚到她。

“任何人在受到威脅的時候，腦中都會閃現(xiàn)殺機，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秦子明手搭在高嵐的肩上，對她淡淡的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