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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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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獄之內(nèi)的牢房中,已經(jīng)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牢房內(nèi),只有兩名獄卒來回巡視的腳步聲。

那獄卒用殺威棒撥弄著鐵牢的欄桿,發(fā)出當當聲,埋怨道:“這幫吃官司的人,倒像死豬一樣睡著了。倒是要讓我們來值班!”

“要不,你也進去?”另外一名獄卒笑罵道。

兩人巡視了一圈,又回到值班房打起了瞌睡。

此時,最西頭的一間牢房內(nèi),睡在鋪蓋上的圓定突然睜開眼睛,朝其他幾位僧人使了使眼色。其他幾位僧人微微點頭示意。

圓定將手伸到寺中拿回的鋪蓋下,慢慢摸出了一把短斧,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寒光畢現(xiàn)!

其他僧人,也都從鋪蓋中拿出了或長或短的刃具。這些匕首刃具,全都藏在這鋪蓋之中。

圓定低聲道,“現(xiàn)在我等被關(guān)押在此,大致也是個死。不如我們沖出去!剛才那幾個獄卒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就剩下兩個了……”

旁邊一名粗壯的僧人點點頭,“主持,我們犯下這等大錯,那知縣不會饒了我們。我們先殺出這縣獄,然后再把那禍害我們的知縣給砍了,大家分散逃命。”

幾人心意已下。那名粗壯僧人突然朝獄卒喊道,“差爺,我肚子痛得很,估計剛才著涼了。”

那獄卒不耐煩道,“大半夜,鬧什么鬧,旁邊不是有便桶嗎?”

那僧人又喊道:“差爺,我頭也有些熱度,你念在我們之前將金銀分給你們的份上,幫我去買副藥吧?!?/p>

那獄卒不知是計,嚷嚷道:“就你最啰嗦,來,本大爺來給你看看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那獄卒的腦袋剛剛靠近牢房鐵柱,卻見那僧人雙眼露出兇光,手臂一甩,一道寒光,短斧便扎進了那獄卒的腦殼上。

那獄卒還沒來得及吭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很快,腰間的鑰匙被那惡僧撿去,打開房門,沖了出來。

剩下的一名獄卒剛要反抗,但是無奈寡不敵眾,被四五名惡僧持械砍翻在地。

接著,那獄中十幾名僧人都逃了出來。

圓定眼露兇光:“諸位,我們這就去知縣衙門劈了那知縣,然后大家逃命去吧?!?/p>

幾人又順勢將那醉倒在桌上的幾名獄卒又是一頓砍瓜切菜。那幾名獄卒,喝醉了酒,懷揣著沉甸甸的金銀,正做著娶妻生子的美夢,眼睛都未睜開,便已經(jīng)命喪黃泉。

圓定等人,殺得眼紅,哪還有半點佛門弟子的樣子,拿著沾滿血的兵刃,就要出大門口。

“走走,咱們?nèi)ピ琢四莻€年輕知縣。歷來幾任官都與我們花蓮寺和平共處,沒想到被這個小子一下子搞得我們連生路都沒有。”

“說不定,這年輕知縣現(xiàn)在還摟著娘子睡覺呢,干脆連他和那娘子一起劈嘍?!?/p>

“不行,娘子要留下來給我們幾個歡樂歡樂?!?/p>

這些個惡僧,剛剛逃出生天,得意地很,肆無忌憚地笑著。

冷不防門口一陣冷笑,

“你們這些惡賊,身在佛門中,卻比江湖上的江洋大盜更加可惡!”說話之人,正是那柳明。

那柳明,雙目漆黑如夜,面沉似水,站在眾人面前,沒有絲毫懼怕。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圓定見到柳明,露出兇光,“柳知縣,別來無恙乎?”而身旁七八名如狼似虎的僧人則手持兵刃,慢慢對柳明形成了包圍。

幾名和尚見柳明身邊只有一個小孩,只是推測對方身邊暫時無可調(diào)遣之人。

一名惡僧喊道:“知縣老爺,聽說你中過狀元。我看,你這狀元的腦子也不咋地。你可明白,我們現(xiàn)在不在牢內(nèi),手上也沒有鐐銬。你若是識時務(wù)的,應(yīng)該此時抱頭在房間里睡覺?!?/p>

圓定亦是咬牙切齒道:“本座經(jīng)營花蓮寺達幾十年,從來是與官府和平共處。就是歷任的知州,提點刑獄官,甚至那轉(zhuǎn)運使大人,本座也都打過交道。沒想到,陰溝里翻船,整個花蓮寺基業(yè)竟然潰敗于你這個小小的知縣手里?!?/p>

柳明冷笑道:“基業(yè)?你們這些禿頭和尚,不守佛門清規(guī),肆意**民女,愚弄百姓。這還算是基業(yè)?我這位小沙彌朋友,雖然年齡尚幼,尚且知道守戒。尤其是你圓定,七老八十的,還如此荒淫?”

圓定冷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家之事,豈是你能評判的?”

“可悲,可嘆!”柳明旁邊的法空,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一字一句道,“出家需守五戒。皈依佛法僧,盡形壽不歸依天魔外道。而如今,殺生、偷盜、邪淫、妄語、飲酒——五戒你們?nèi)挤噶耍瑓s還敢說佛門子弟?”

這些惡僧們,曾經(jīng)也是心懷虔誠出家,只是因為被利益欲望蒙蔽了雙眼,眼下,看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和尚教訓著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慚愧。

法空表情認真無比:“出家的修行人,要斷絕情欲。四圣諦曰:苦集滅道;八正道,“三法?。褐T行無常,諸法無我,涅盤寂靜……”

柳明在一旁,也是聽得暢爽無比。知人知面不知心,真假羅漢難分別。

法空奶聲奶氣繼續(xù)道,“緣起性空。觀身不凈,觀受是苦,觀心……觀……觀”

“觀……那個……觀”

想了半天,法空揚起腦袋,撓撓頭皮,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大家……我……忘了啊?!?/p>

柳明用手捏住法空肉嘟嘟的酒窩,說道,“你咋會忘了呢?多煞風景啊”

法空嘴被柳明捏住,大眼睛忽閃忽閃,口音都變了形:“牛少爺,我是小孩……只,背這么多東西本來就很辛苦的。”

“好吧,那話說完了?!绷骺粗?,“空空,就看你維護世界和平了,把這幫惡僧都收服了吧?!?/p>

兩人在此嬉笑打鬧,全然不顧那些惡僧埋伏在周圍。因為柳明完全清楚,法空的武藝,收拾這幾個惡僧,全然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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