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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鏢不喊滄州

那獐頭鼠目的店小二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口笑道:“這位客官,你這玩笑開得好大,清平世界,蕩蕩乾坤,那里有人肉的饅頭,我們家的牛肉,是從上好的黃牛身上取得?!?/p>

“也好?!备呶渥匀唤釉挼??!澳蔷徒o我們一桌切割二十斤牛肉,再上點素菜和白飯?!?/p>

“客官,酒不要嗎?本店是上好的十年滄州老窖……”店小二推銷道。

高武斜了一眼桌上的佩刀,說道,“有要事在身……不便飲酒……”等店小二退去之后,高武又向各位鏢師吩咐道:“我們鏢局有個口頭禪叫做三分保平安,出門在外,帶三分笑,讓三分理,飲三分酒。不過,今日在這險山惡水,大家都要克制,別讓肚里的酒蟲勾得把命丟了?!?/p>

眾位鏢師立即點頭。

這柳遠(yuǎn)志和蘇軾等人,本身都是酒鬼,可是看著像龍門客棧一般的吃飯環(huán)境,也都是沒了喝酒的心情。

熱菜熱飯很快就上來了,高武先讓鏢師將飯菜送到馬旁邊,給馬吃,等了半個時辰之后,見馬平安無事,才開吃。

高武這些事,做得干脆自然,也不去管那店小二如豬肝似的臉色。

法空雖也是餓極了,但也有輕重之分,忍著咕咕叫的肚子,等到高武的指令才吃。

“明明,你不吃嗎?”法空了吃了八碗飯后,看著一旁的柳明,后者幾乎很少動筷子。

“我在思考……”柳明回答了一句高深莫測的話。

“明明,你可以邊吃邊思考……”法空繼續(xù)吭哧吭哧扒著飯。

用餐完畢后,高武將柳明叫到一邊,低聲問道:“公子,您看……咱們住嗎?”這行了幾天,他已然發(fā)現(xiàn),這一行人能拿主意的還是這柳小公子?!?/p>

柳明雙手負(fù)在身后,低語道:“這家店,住不得。你看那幾桌的客人,光喝酒不吃菜,在那里做了快一個半時辰了,但是店小二也不去催他們要菜,可見非常相熟,不知在圖謀什么。”

高武點點頭,看來,他和柳明觀察的意見很是一致。

“在我看來,此店不可久留,我們還是住到隔壁去吧。”柳明說道,“如果隔壁狀況不佳,我們干脆連夜投宿三十里外州軍所駐扎的驛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p>

高武應(yīng)道:“少爺觀察入微,高某實在欽佩。那么,我們這就動身?!?/p>

高武結(jié)了酒錢,任店小二怎么勸,也是不去住宿,直接和柳明到了先前一家客棧來。問那老婦包圓了客棧所有的房間,人困馬乏,準(zhǔn)備休息。

眾人皆回房躺下,只有高武仍舊佩刀守在院中。那法空雖說也是困乏地想幫忙站崗,被高武笑著勸回去了。

夜色寧靜,高武強打著精神,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值著夜班。他這才知道,自己所走之客鏢,竟然都是當(dāng)今的文壇名士。當(dāng)他得知,那柳明竟然連中兩元,很有可能成為這次秋闈的狀元時,更是深感責(zé)任重大。

“高鏢頭忙著呢……”

此時,身后,傳來柳遠(yuǎn)志的聲音。只見他提著盞油燈,在大堂里晃蕩。他走到了那柜臺前的老婦跟前,“老人家……最近生意可好?”

“托官人的福,還馬馬虎虎。”

“哦……最近災(zāi)民也很多啊……”

柳遠(yuǎn)志斜靠在柜臺前,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突然,鼻尖溢過一陣淡淡的香味,他轉(zhuǎn)身一看,眼睛一亮。

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子,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臉上帶著洗浴后的紅潮,正從柳遠(yuǎn)志身前走過。那女子,容貌尚可,身材婀娜,令柳遠(yuǎn)志看得目瞪口呆。

柳遠(yuǎn)志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吃灰喝泥的,早就懊悔沒從家里帶兩個年輕的丫鬟過來服侍下自己。一路上,高武攔著他,女眷不讓靠近,花船不讓登,早就讓他心中郁悶無比。

眼下,見到這年輕女子,如久旱逢甘露,還不得多看兩眼。

一旁的老婦見柳遠(yuǎn)志盯得發(fā)呆,不禁偷偷笑起來。

柳遠(yuǎn)志自知失態(tài),打哈哈道:“讓掌柜的見笑了?!?/p>

誰知,那老婦眼中露出意味深長之光:“那女子喚作春娘。柳官人,你若有意,我便與那春娘說說,讓她陪你喝盞酒如何?價格嘛……好商量……”

原來,這店中做得是“暗娼”,也就是私窠子。

柳遠(yuǎn)志心領(lǐng)神會,看了一眼前院的高武,見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摸出五兩銀子,放在柜臺前,壓低聲音道:“煩請……掌柜……不是,煩請媽媽了。”

那老婦見到銀子,眼中放光,悄無聲息地收銀入袖,笑道:“好說,好說。老身去去就來?!?/p>

只見那老婦快步緊走,跟那春娘說了幾句,又指了指柳遠(yuǎn)志這邊。那春娘回眸一望,眼含秋波,早就把柳遠(yuǎn)志電得外酥里嫩,魂都跑到了爪哇國去了。

那老婦眉開眼笑道:“柳官人,老身都于春娘說了,春娘在那后面的一間偏房等您,你們倆……敘敘話吧?!?/p>

柳遠(yuǎn)志樂得直搓雙手,在柜臺上的銅鏡面前,整了整衣冠,立即快步緊走,到了那后面的偏房。

屋內(nèi),一燈如豆,那春娘斟了一壺酒,坐在床前等著他。

他剛關(guān)上房門,走到那桌前,拿起酒杯喝了起來,一杯酒還沒喝完,只見那床上的春娘,卻嗚嗚地哭了出來。

柳遠(yuǎn)志一愣,聽得那哭聲凄慘,見那春娘,蛾眉緊蹙,汪汪淚眼落珍珠,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懷憂積恨。

見那春娘哭得沒完沒了,柳遠(yuǎn)志制止道:“別哭了!”自己花了五兩銀子,可不是為了聽別人哭的。

此時,柳遠(yuǎn)志只覺是春娘不愿意,又是感到世風(fēng)日下,世態(tài)炎涼,連個風(fēng)塵女子……也他媽嫌棄自己了。

那春娘還是哭哭啼啼不休。

“好了,別哭了。”柳遠(yuǎn)志坐在春娘身邊,“我知道……我很丑……可是”柳遠(yuǎn)志咽了口唾沫,“我很丑……可是我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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