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莊頭稟道:“這到午飯時間了,莊里頭的婆子已經(jīng)備好了豐盛的飯食,還請東家移步到大廳里吃飯?!?/p>
“走吧,吃飯去!”景見宸正好肚子餓了,一聽吃飯,臉上立即露出光彩來,伸手拉著沈清荷的手,徑直往大廳里去了。
呃……
沈清荷看了看牽著自己的手,眸中劃過一絲錯愕。
他的手光滑如玉,果然養(yǎng)尊處優(yōu)。
只是,他這樣堂而皇之的牽著自己的手,真的好嗎?
她悄悄動了動,想要掙開,卻被景見宸一把握緊,他回眸一笑,極為漂亮的眸子里光華閃動,仿若跳躍的星光。
“你不餓嗎?快點!”說罷,拉著她大步而去。
沈清荷汗了汗,兩個大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手牽手,果然好嗎?
她努力無視身后一干人等錯愕外加曖/昧的眼神。
飯桌前,景見宸看到豐盛的飯菜,頓時胃口大開。
“真是不公平?。 本耙婂反蠛?,“我在這兒怎么沒有這么好的待遇,怎么你一來就又是雞鴨,又是魚肉的?!”
沈清荷干咳一聲:“因為……我就是這個莊子的莊主。”
景見宸拿著碗筷的手窒了一下,想起方才自己還罵那莊主“混蛋”來著,無奈,拿人手短,吃人口短,聽她說這話,頓時閉了嘴,還是趕緊吃吧。
沈清荷看著他,見他雖然餓壞了,吃飯動作卻是極為優(yōu)美而且很有教養(yǎng)的,動作標(biāo)準(zhǔn),猶如行云流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本就長得俊美過人,再加上行云流水的動作,就連吃飯也是一幅畫卷了。
其他人都看得呆了,男子還罷了,南月兒和幾個婆子早已看得呆呆傻傻,只差流口水了。
沈清荷看其他人站著,忙對莊頭說:“你們不必伺候著,另設(shè)一張桌,同樣的飯菜,你們都一起坐下來吃吧?!?/p>
本來,身為下人和伙計的,都不可同主子同桌,要伺候主子吃完才敢吃,今日能得到東家如此寬厚的待遇,蘇及,南月兒和其他下人個個都感激的不得了。
很快,旁邊的小廳里也設(shè)了飯席,眾人都?xì)g喜的吃飯去了,大廳里只剩下沈清荷和景見宸兩個人。
“你這是吃飯嗎?”景見宸瞅著沈清荷一眼。
沈清荷一愣。
“你這是數(shù)米粒!”
沈清荷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吃飯就要有個吃飯的樣子!”景見宸夾了一大筷子雞肉送到她的碗里,“瞧你,比我才小一點而已,居然比我矮一個頭,你這樣,怎么長個子?”
他伸手在沈清荷肩頭用力一拍:“加油!長得像我這么高!”
“咳咳……”沈清荷差點嗆到,她是女子,再長也長不到他那么高好嗎?
看著碗里那高高堆起的雞肉,無端呆了呆,心頭一陣融融的暖意,似乎好些時日,沒有人給她夾過菜了。
“大口吃!”
旁邊的人又叮囑一句。
沈清荷無奈,夾了一大口飯,塞進了嘴里。
“我發(fā)現(xiàn)……很喜歡你誒!”他突然靠近,一張臉上滿是認(rèn)真。
“咳咳……咳咳咳……”剛剛咽下的米粒瞬間跑到氣管里了,她這次真嗆到了。
沈清荷被他一句話嗆得死去活來,眼淚直流。
景見宸急忙遞過來一杯水,擔(dān)心的說:”快點喝水,喝水……“
半晌,總算順氣了,沈清荷瞪著始作俑者:“你……你說那話什么意思?”
景見宸有幾分慌亂,以為她誤會自己,認(rèn)為自己有斷袖之癖,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真不是那個意思,那個什么分桃,斷袖的……我從來不搞……“
幸虧沈清荷現(xiàn)在沒有在吃飯或者喝水,否則非給他這句話嗆死不可。
“我只是……看著你很歡喜……”他臉上露出郁卒之色,“就好象兄弟一樣?!彼肫饋砩顚m之中,雖然有父母的寵愛,可是除了父母身邊全是下人,從小到大,周圍圍滿了人,但是他總覺得好像自己一個人一般,沒有人跟他玩,沒有人陪著他吃飯看書,也沒有人和他一起分享他的秘密,他一直都渴望有一個朋友,一個兄弟……一個可以對話,可以分享,可以一起歡樂一起悲傷的人。但是沒有,偌大的皇宮,似乎空蕩蕩,他永遠(yuǎn)是一個人,身后一群跪著的奴仆。
他雖有皇兄皇弟,卻都是同父異母,早已劃分了陣營,因他一個是皇后嫡親,要么看他的眼神是羨慕,要么是嫉妒,要么是憎厭……自己唯一的兄長景見越,從小到大,見到他從未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直到出了宮,他第一次碰到一個可以拉著手,拍著肩,坐在一起吃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