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能感覺他的力量與速度都下降了半分。

本身實力就沒有陳曦高，還被戰(zhàn)域壓制，那還打什么？

一瞬間，陳默心底也生出“放棄”的想法。就像陳雄，明明知道是找虐為什么還要跟她打？

不過陳默很快丟掉這樣的想法，開啟神脈的幸運小子，領(lǐng)悟了鞭意的神奇小子，如果連一戰(zhàn)的勇氣都沒有，那還談什么日后的漫漫武道征途？

陳曦眸光閃耀。她感覺到陳默有那么一瞬間動搖了，但是轉(zhuǎn)瞬變得更加堅定起來，這從他頭頂落下的啪啪的雨點就可以看出。

有意思。陳曦嘴角彎起，不服輸又如何？這樣一個心比天高的家伙，在陳家莊外頭還是這副德性的話，死都不知道什么死的。

所以，陳曦打算給他一個殘酷的教訓(xùn)。

陳默忽然感覺一絲羞辱感。陳曦什么都沒說，但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冷漠的眼神，分外刺激人，哪怕是陳默一路殺到了最后的決賽。

你不夠看！

陳默分明聽到陳曦說這樣的話。

三個呼吸、五個呼吸……二人相對，像是雨中的兩桿標(biāo)槍，帶著寒氣與殺氣。

“陳默，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認(rèn)輸，我會帶你到云海宗。”陳曦開口了，臉上沉靜如水。

“什么？”擂臺下立刻有人驚呼出聲來。

“陳曦姐，不要啊，怎么能帶這廢物去呢？”

“是啊，要帶也是帶我啊！”說話者跳腳大叫。

……

此次族比，最為陳家子弟關(guān)心自然是誰得第一，其次就是誰可以隨行。

一個外門弟子可從族內(nèi)選兩個雜役一同前往云海宗，雖然比不上外門弟子，但是能到云海宗當(dāng)雜役也可以稱得上祖墳冒青煙了。

陳敖張了張嘴，想大聲喊“不要”卻咽了回去。他怕啊，怕自己這么一叫，反而起反作用。

很快眾人都意識一點，叫了幾句就都不叫了，生怕刺激到了陳默讓他一口答應(yīng)了，一個個都緊張萬分地盯著陳默。

有那么瞬間，陳默差點答應(yīng)。

不用打，一樣可以去云海宗。別人鐵定是當(dāng)雜役一輩子，但自己有神脈這大殺器藏身，早晚也能成為云海宗外門弟子，然后步步登天，成為內(nèi)門弟子、真?zhèn)鞯茏?，這都是沒有問題的。

那么，還有必要在眼下跟陳曦來一場輸多贏少的惡戰(zhàn)嗎？

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陳默還可能把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兩個月前還是陳家莊人盡皆知的廢物，兩個月后就能在族比當(dāng)中一路殺到最后的決賽？僅僅用運氣好是沒辦法解釋的。

所以，答應(yīng)下來，既得實惠，又低調(diào)保險，可謂一舉多得。一念及此，陳默就想張口答應(yīng)下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陳默看到陳曦嘴角微微翹起，雖然難以察覺，但是還是看出陳曦臉上蔑視神色。

陳默甚至還看出陳曦臉上的憐憫與施舍之色。

與蔑視相比，陳默更不愿看到他人對他的憐憫與施舍，這算什么？打發(fā)叫花子嗎？

“不必了！”陳默說出這三個字，與此同時，心里一塊巨石放下。

武道中人，就該直道而行，豈能依靠他人施舍？

陳默渾身微微出汗，心道就在這一瞬間，他做出非常明智的選擇。

這個選擇在他人看來無比愚蠢，擂臺下那些人的表情也的確當(dāng)他一個“蠢物”看待，但是陳默卻知道，不管他有多么倒霉乃至丹田被廢掉，又有多么走運獲得天帝星垂愛開啟神脈，最重要是還是他一顆向上的武道本心，最值得依賴的永遠(yuǎn)只是自己。

想透了這點，陳默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你確定？”陳曦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之色。

她是真打算帶陳默去云海宗，即便賽后家主以及母親大力反對她也要堅持這樣做，畢竟這個外門弟子的名額是因陳默而起。

她要償還掉這份因果，從此她與陳默就兩不相欠。

陳默會有所掙扎，會覺得自尊受到傷害，但是只要稍稍想一想，就會毫不猶豫答應(yīng)的。

陳曦并不想動手，特別是眾目睽睽之下。因為在她看來，看臺上的那些人，并沒有資格看她動手。早在一個月前，陳曦的心就飛往云海宗了，那才是她的舞臺。

陳默點點頭。

陳曦看了看陳默，臉上露出輕蔑地一笑，道：“為了所謂的自尊。”

陳默雙手抱拳，這一刻，他心中的戰(zhàn)意達(dá)到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