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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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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葉途飛進了徐州城。

這個時間段剛好是休擂時間,葉途飛沒有忙著趕往擂臺,他隨便找了一家飯館,點了兩個小菜和一碗羊肉面。他準(zhǔn)備速戰(zhàn)速決,下午一開擂就把事情給辦了,格斗之前,他需要充足的能量以保持體力,但又不能吃的太飽,就像上次和展金彪對打那樣,吃得太飽影響了反應(yīng)力和拳腳速度。

飯館里的食客不少,但大伙談?wù)摰脑掝}卻只有一個,就是日本人的擂臺。從食客們的三言兩語中,葉途飛也差不多了解了整個大概。擂臺設(shè)在了徐州城最為繁華的地區(qū),馬寺街西頭的一片空地,想上臺打擂,必須和日本人簽訂一張生死文書,以表示拳腳不長眼,萬一誰有個三長兩短的,對方絕對不負(fù)任何責(zé)任。擂臺上可以單比拳腳,亦可比試兵器,由攻擂方事先選擇。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上去攻擂的有十幾個,可沒有一個打贏了的,個個都是帶著傷被打下了擂臺,其中還重傷了四五個。

“明個就是最后一天了,看來啊,這小日本的臉?biāo)闶情L定嘍!”一個老者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坐他身旁的一個中年人心中不服,說:“二叔,這話可不能這么說,雖然小日本子耍了陰招,把咱們徐州府的武師都給軟禁了,可咱們畢竟是武術(shù)之鄉(xiāng)啊,沒準(zhǔn)明天就出來一個,保管把小日本子打個遍地找牙?!?/p>

葉途飛聽得此言,淡淡一笑,他心想,根本不用等到明天。

飯罷,葉途飛租了輛黃包車前往擂臺。路上,車夫跟葉途飛搭訕,問:“好漢這是要去打擂?”葉途飛笑笑,回說:“看熱鬧!”車夫嘆了口氣,說:“好漢要是真的去打擂的,就明說一聲,我杜老三是絕對不收打擂好漢的車錢的?!?/p>

車到了地,葉途飛掏錢付車費,杜老三頗為失望,說:“你真不是來打擂的?你真的是來看熱鬧的?”葉途飛把錢塞到杜老三手中,說:“即便我是來打擂的,這車錢也是你應(yīng)得的。”杜老三不干,說:“好漢要是真來打擂的,要是真能打敗了小日本,我杜老三寧愿給你做牛做馬?!比~途飛嘆了口氣,說:“小日本那么厲害,咱們都傷了那么多人了,還有人敢上去打擂么?”杜老三瞪圓了眼,怒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論槍論炮,小日本那是確實厲害,但論功夫,小日本的那點三角貓怎么能比得上咱中華武術(shù)?”

葉途飛笑笑,拍了拍杜老三的肩膀,說:“你說得對,說不準(zhǔn)今天下午,這小日本就會被咱們的好漢打得遍地找牙?!?/p>

這時,就聽到擂臺上一聲鑼響,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各位英雄好漢,都靜一靜了,啊,靜一靜了!”

竟然是劉玉杰。葉途飛不自覺地呸了唾沫。

“大日本帝國的空手道高手武藤糾夫先生率領(lǐng)他的弟子,不遠(yuǎn)千里來到中國,為的就是能和中國的武術(shù)界做一次徹底的交流。但是,一連四天,武藤先生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對手,武藤先生說了,支那的武術(shù)已經(jīng)落后了,應(yīng)該拜日本為師,重新”

劉玉杰的話還沒說完,擂臺下噓聲一片,好多人都在咒罵臺上的這個漢奸。劉玉杰很委屈地轉(zhuǎn)身看著壓臺的日本憲兵,但日本憲兵卻保持了高度的冷靜,對劉玉杰的尷尬竟然熟視無睹。劉玉杰只好硬撐下去。

“今天是第五天了,明天將是擂臺的最后一天,假如明天好沒有哪個好漢能戰(zhàn)勝武藤先生的話,那么只好承認(rèn)武藤先生的結(jié)論了,中國的武術(shù)界人士真的應(yīng)該拜日本武術(shù)為師??!”

劉玉杰說完話,從懷里掏出塊手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就在這時,一只雞蛋不偏不倚剛好砸中了劉玉杰的額頭,蛋清夾雜蛋黃,順著劉玉杰頗為清秀的臉龐流了下來。

等劉玉杰丟夠了人,日本憲兵才出場維持秩序,在長槍和刺刀的威懾下,人群恢復(fù)了安靜。終于,擂臺的主人出現(xiàn)了,一個光著腦門但在后腦勺攢了個發(fā)髻的日本武士以極為緩慢的步伐走上了擂臺。

擂臺上,擂臺下,所有的日本人及漢奸們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呼喊聲先是雜亂,隨后逐漸有了節(jié)奏:“武藤!武藤!武藤!”

但見到武藤糾夫走上擂臺的姿勢和步伐,葉途飛心中一緊,這廝果然有點水平。

葉途飛對武藤糾夫的‘有點水平’的評價著實不低。三年來,葉途飛鮮于他人過招,正兒八經(jīng)地一次對打還是當(dāng)初在賈家汪和展金彪的對戰(zhàn),在那一場對戰(zhàn)中,葉途飛一來是因為吃得太飽限制了發(fā)揮,二來,葉途飛根本沒打算和展金彪決出個勝負(fù),一句話,葉途飛是抱著玩樂的態(tài)度跟展金彪鬧騰了一場。事后,葉途飛在心里對展金彪做了個‘有點底子’的評價。

葉途飛并沒有急著上場,他希望在他之前能有個好漢先上去和武藤比劃幾下。葉途飛的這種想法并不是想占武藤糾夫體力消耗的便宜,他只是想看看武藤的招數(shù),然后琢磨琢磨,盤算一下該如何羞辱此廝。

然而,葉途飛的希望似乎要落空了,整整等了半個多小時,竟然無一人攻擂。武藤糾夫面露鄙夷之色,令徒弟們搬了張?zhí)梢畏诺搅死夼_正中央,他躺了上去,怡然自得。

葉途飛決定改變初衷,他不能任由這廝如此囂張。

剛想動,身后卻伸出一只手來,拉住了他的衣襟。葉途飛扭頭一看,竟然是剛才念叨的展金彪。

“你不能上去!”

“為什么?”

“因為我要上去!”

“你?你不能上!”

“為什么?”

“因為你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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