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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南下四 鳳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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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內(nèi),周仁遠和朱慈烺,王夫之正在接待來中都鳳陽的總督馬士英和巡撫路振飛,按理南京屬于南直隸,而安徽鳳陽是明朝太祖朱元璋的老家,所以在朱元璋登基后把鳳陽的位置提到了很高的地位叫作中都,是朝廷單獨管轄的。這兩位安徽的最高領(lǐng)導跑到南京來是不合常理的。

總督馬士英臉帶淚痕,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朱慈烺“太子,請您救救這安徽的百姓吧!這皇陵實在是沒錢再修了??!”

原來崇禎八年(1635年),鳳陽被張獻忠的大軍攻破后,朱家的祖墳皇陵全被張獻忠的部隊給毀了了,連朱元璋出家的皇覺寺也被付之一炬。崇禎當時就下了“罪己詔”,步行至太廟痛哭了一場,殺了總督楊一鶴以謝天下。然后下令要重建皇陵,可是朝廷沒錢,全要當?shù)氐墓賳T士紳和百姓承擔。到現(xiàn)在崇禎十三年,五年的時間過去了,皇陵只修了一半,當然這錢都是攤派在百姓頭上了。安徽經(jīng)過張獻忠和高迎祥農(nóng)民軍的摧殘后,十室九空,別說錢連人都所剩無幾,哪里還有錢修皇陵。馬士英實在覺得無奈,聽聞太子南下,連忙帶著巡撫路振飛到南京求情。

朱慈烺看著跪在地上的馬士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自家的祖墳?zāi)懿恍迒幔磕强墒浅⒑突实鄣哪樏?,要繼續(xù)修吧,沒錢確實是實情,要不然一個封疆大吏也不會跪在地上如此痛哭。

他求救似的看了看周仁遠,希望周仁遠能幫他解圍。

周仁遠此時在看著這個歷史上被編入明史《奸臣傳》的馬士英,這馬士英愛惜百姓的樣子不像是個奸臣啊!他心下有些奇怪。其實他也知道歷史都是勝利者寫的,明史是在清朝康熙年間編寫的,這個馬士英在南京抵抗?jié)M清最后不屈被殺,看來是清朝的抹黑?。?/p>

“馬總督請起來,本王和太子一定會上奏皇上,這皇陵繼續(xù)修還是不修,我們再議。畢竟安徽百姓的困苦也是實情嘛!”周仁遠說道。

“哦--”馬士英心中一喜,見周仁遠露出同情的口吻,“王爺如此體恤民情,下官代安徽的百姓謝過太子和王爺?!?/p>

“本王只是說會上奏,至于這個決定權(quán)還是在皇上和朝廷手中,我可沒打包票??!”周仁遠狡猾地說道。

“是!是!下官知道,下官只希望皇上和朝廷的大臣明白安徽百姓的苦楚,下官就知足了!”馬士英連聲感謝。

“不知道二位大人還有何事???”朱慈烺見周仁遠安撫住了馬士英,問道。

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路振飛說話了“太子,王爺,下官有件聳人聽聞之事要稟告?!?/p>

“什么聳人聽聞之事?難道也與鳳陽百姓有關(guān)?”朱慈烺驚奇道。

“不是關(guān)系百姓,而是關(guān)系被幽禁在鳳陽的前唐王朱聿鍵,算起來他是王爺?shù)氖甯?”路振飛躬身答道。

“什么?鳳陽還囚禁著一位藩王,怎么回事?”周仁遠和朱慈烺面面相覷,大吃一驚。

“這位前唐王是在崇禎五年,流賊四起之時,想起兵勤王。他向朝廷請求派兵,朝廷沒有答應(yīng),他就自己在封地募兵數(shù)千人找流賊作戰(zhàn),可惜失敗。最后被朝廷定為藩王帶兵而有違國法,被削了爵位,廢為庶人,一直被囚禁在鳳陽?!甭氛耧w解釋著。

“沒想到我朱家宗室早就有了一位一心為國的王爺?!敝齑葻R振聲道?!八桓富是艚媸遣辉摪?,路大人的意思可是要本太子和永明王像皇上求情,把他釋放出來?”

而一旁的周仁遠則在思索“唐王朱聿鍵”這個名字我怎么這么熟悉?啊,是他?。v史上的隆武帝朱聿鍵啊,他在崇禎自殺,南明弘光帝朱由崧被清兵所殺,然會在福建稱帝的朱聿鍵啊,他倒是和崇禎一樣想有一番作為的皇帝,任用賢臣,打擊貪污腐敗,后宮就一個曾皇后沒有其他任何嬪妃??上У氖潜秽嵵埑鲑u,清兵攻陷他最后的棲身之地延平,他想帶曾皇后逃亡湖南和朱常瀛會合,卻被清兵追上,曾皇后跳崖殉國,自己被清兵俘虜然后絕食而死,真是藩王中不多見的有血性的漢子!

“王爺,王爺!”王夫之看到周仁遠有些走神,輕聲的提醒他。

“什么?哦--本王舉雙手贊成,一定會請皇上釋放唐王。”周仁遠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可惜唐王被小人所害,危在旦夕,下官這才不得已和馬總督一道前來請?zhí)雍屯鯛斍缶?。”路振飛激動地說道。

“?。俊敝苋蔬h三人大吃一驚,“還有人敢謀害藩王,雖說唐王現(xiàn)在是庶人了,好歹也是宗室,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朱慈烺大怒。

路振飛恨聲道“就是那鳳陽守陵太監(jiān)石應(yīng)詔,自唐王被幽禁,他就不斷向唐王索賄,被唐王拒絕后,這惡賊竟然用石鎖鎖住唐王,叫他寸步難行,還經(jīng)常斷水斷糧,現(xiàn)在唐王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我等雖是朝廷二品官員卻無權(quán)進入皇陵高墻,救唐王出來??!”

“路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王夫之問道。

“一個守陵的小太監(jiān)實在看不下去,偷偷到我府衙告訴了我。我會些武藝,有天夜里趁人不備,翻過高墻,見到了唐王,唐王把一切告訴了下官。如有虛言,下官聽憑太子和王爺?shù)陌l(fā)落!”路振飛發(fā)誓道。

“這該死的惡賊石應(yīng)詔,真該千刀萬剮!”朱慈烺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周仁遠也是滿腔怒火,朱聿鍵這么個忠心愛國之人現(xiàn)在竟然被一個太監(jiān)折磨的如此不堪,真是忍無可忍?!疤樱覀兩狭俗嗾墼俚然噬系呐鷱蜁r間太長,到時恐怕唐王已經(jīng)回天乏力。事不宜遲,請?zhí)影涯堑来煅彩氐氖ブ冀o我,我馬上和二位大人去趟鳳陽救了唐王再說?!敝苋蔬h想到了這個辦法。

“圣旨倒是沒問題,那南京這邊的事情怎么辦?”朱慈烺問道。

“南京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完的。我把王大人留下幫助你,我去鳳陽只帶上墨竹。再說快馬兩三天就可以回來了!”周仁遠回答道。

“那也好,有王大人留下來,慈烺就放心多了?!敝齑葻R這一路下來也很佩服王夫之的見識和智慧。

王夫之沒有意見,畢竟朱慈烺還很年輕,周仁遠走后需要自己在旁邊幫襯著朱慈烺,因為南京這里的水也很深,叫朱慈烺一人擔當是有些勉強。

沒過多久,周仁遠挎著長弓帶著墨竹和馬士英,路振飛騎馬出了驛館,直奔鳳陽方向。

“國公,盯著驛館的人看到王爺和他的隨從與鳳陽來的馬總督,路巡撫出城去了?!蔽簢墓芗医拱舱胤A徐文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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