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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被撬動的歷史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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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萇和苻生應(yīng)該不是刻意想要在此地設(shè)下埋伏,而只是相隔一段距離共同進兵。

這兩個家伙一個是無所作為的當(dāng)朝太子,一個是戰(zhàn)功赫赫的陛下驕傲,所以一個想要通過戰(zhàn)功保住自己的位置,一個想要通過戰(zhàn)功更進一步。

當(dāng)?shù)弥獢橙俗分礆⑦^來,兩人當(dāng)即各自率軍出擊,但是很明顯他們并沒有商量好,甚至互相還很是嫌棄,所以刻意保持距離,只是都不想讓對方獨吞這個功勞,所以才會分開左右,一起出動。

結(jié)果誰曾想到,在抵達預(yù)定戰(zhàn)場或者伏擊地點的半道上,就遇到了謝奕率領(lǐng)的前鋒。

因此這也有了雙方之間短暫的猶豫。

不過既然狹路相逢,那肯定就要拔劍沖鋒。

戰(zhàn)斗爆發(fā)之后,按照任渠的說法,秦軍兩部之間刻意保持距離,顯然也是因為苻生和苻萇都清楚雙方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不只是局限在上層,而且還影響著下面的將士們。

氐人治軍,主帥以親眷族人為統(tǒng)領(lǐng),而親眷又以自己之親眷和親信為屬下,一層層向下,最后形成一個以主帥為中心,軍中大小將領(lǐng)基本都和自己沾親帶故的統(tǒng)帶體系。

這樣自然能夠讓下面各層將領(lǐng)和主帥關(guān)系密切而且利益相關(guān),相當(dāng)于雙重保證。

這也是胡人部落統(tǒng)帶兵馬以及世家豪酋統(tǒng)帶自家私兵最常用的方式。

然而這種方式也要求主帥的個人能力足夠,不然就等于坑了自己一家子人。

另外任人唯親到底會導(dǎo)致有才能的人不能被重用,很難進入這個圈子中,而只要某個位置上的人過于昏庸,也可能會變成害群之馬。

苻堅大力推廣漢家政策,推動漢化,自然就是因為他意識到,氐人一直采取這樣的方式治理國家的話,把持朝政的永遠都是那幾個人,有才有德之人很難擠入這個圈子,那么氐人就永遠不可能獲得比關(guān)中更大的地盤。

而此時的苻生和苻萇顯然也都清楚,和自己利益相關(guān)的下屬們,只要打照面,就會“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可此時,絕對不是雙方大打出手的時候,旁邊還有共同的敵人呢。

所以兩人都在盡可能地保持克制、收束兵馬。

這也給了謝奕殺出重圍的機會。

還不等杜英他們說什么,任渠又補充一句:

“說來也是奇怪,苻生他們好像也不認(rèn)路,所以我們突圍之后,曾經(jīng)好幾次和對面追兵相距不過一個山頭,可是他們顯然并不知道這邊還有路,所以并未向這邊搜索,就是因為他們自己也在繞路,我們也在繞路,就這么糾纏了幾天,甚至都能看到對方升起的炊煙,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過去,或者向哪個方向······”BiquPai.CoM

杜英和王猛面面相覷。

王猛先恍然,看向杜英,就像在看罪魁禍?zhǔn)住?/p>

杜英也無奈。

氐人不認(rèn)路,和他還真有關(guān)系。

因為他們關(guān)中盟把人家的向?qū)碓础f氏塢堡給打掉了。

不過杜英也不由得慶幸,正是因為謝奕殺到的及時,所以苻生和苻萇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面,并沒有意識到為什么自家軍中的向?qū)兎祷刂?,就再也沒有回來。

當(dāng)然,也是因為在氐人的眼中,這些漢人從來就不算什么。

不見了就不見了,十有八九是當(dāng)逃兵去了。

沒必要放在心上,而且現(xiàn)在也沒工夫放在心上。

而杜英更多的無奈,是因為杜英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還真的改變了些什么。

關(guān)中盟收攏周邊村寨并且崛起,讓謝奕沒有找到向?qū)?,只能一路向前蠻干,并不知道前方有地方可能設(shè)下埋伏,不然的話他估計就不會這么冒冒失失的前進了。

韋氏的兵敗,也讓苻萇和苻生沒有了向?qū)В噪m然和謝奕半路上撞在一起,可是最后只是擊潰了謝奕,卻遠遠沒有擊敗他。

整個關(guān)中戰(zhàn)局,因為杜英之前所采取的一些動作,似乎迥然不同了。

歷史的軌跡,很沉重,但是似乎也不是不能一點點的撬動。

杜英當(dāng)即向任渠解釋了一下他們找不到向?qū)У牟糠衷?,?dāng)然著重要突出韋氏塢堡怎么作惡多端。

任渠本來就是個直爽漢子,兩杯酒下肚,又把這些天的疑惑和郁悶一吐為快,此時聽到杜英闡述個中緣由,講述關(guān)中盟興起的原因,更是找到了共鳴點,連連附和,表示這韋逵竟然數(shù)祖忘典,偏偏要去奉承那氐蠻,落得如此下場,亦是活該。

這話自然說的周隆等人臉上如火燒,畢竟他們可是半天前才見過氐人的使者。

不過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任渠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當(dāng)然了,這也是因為任渠的注意力都在杜英身上。

顯然在他心中,杜英已經(jīng)是一個非??煽俊?yīng)該結(jié)交的盟友。

等到任渠被自己的親隨們扶下去歇息,杜英手中轉(zhuǎn)著酒杯,瞥眼看向旁邊的王猛。

天黑酒盡,一桌殘羹冷炙,大家都已經(jīng)東倒西歪了。

但是王猛卻似乎依舊很清醒,看他濕漉漉的衣袖就知道,這家伙剛剛也不知道漏了多少酒,就是為了此時依然保持冷靜。

他和杜英,都敏銳的察覺到,關(guān)中盟的機會來了!

并未參與酒宴的陸唐匆匆走進來,走到杜英身邊,方才壓低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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