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話里……”
這女人不管是瘋狂還是清醒的時候,都在念叨這句話?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以嵐宛清的心性,本來不愿意多管這閑事,但是那女人最后手上的溫度,卻讓她偏偏沒有辦法將這件事情完全視若無睹。
一路思索著走到山坡上,看著那碎了一地的馬車,一塊馬車板上,用白石畫出的畫還很清晰。
嵐宛清腦海里一道驚雷閃過,就像是所有的霧靄都被劈開,照出了齊霄這時候最大的秘密。
她說的不是話里,而是“畫里”!
馬車雖然以鐵制成,但是里面卻都是木頭,現(xiàn)在有畫的木板全都碎了,嵐宛清將那些破碎的木板湊在一起,手慢慢地放了上去。
那塊有畫的木板慢慢地還原,果然是一副畫,看起來似乎是個簡易地圖,嵐宛清認真分辨,這才看出來,最后才勉強看出來,彎線代表河流,三角形代表山,方框代表城,方框左邊是三角,右邊是彎線,方框依稀寫了“洛西”兩個字,還畫了個符號。
這意思,難道是她口中的寶貝在洛西城里一處靠山背水的地方?
嵐宛清將圖記下來之后,就把那塊木板扔到了水里,回頭又把那女人給葬了。葬她的時候,從那女人的衣襟里掉出一塊腰牌,紅底金字,上書“承陽殿”。
難道說,這個女人是從皇宮里逃出來的?看了眼女人那雄偉無比的胸,她似乎還在哺乳期,胸口前還結(jié)著淡黃的斑塊,看起來似乎是乳漬。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是怎么從守衛(wèi)森嚴的皇宮里逃出來的?還帶了樣很受人重視的寶貝?
越想嵐宛清就越覺得不可思議。
用剩余的馬車木板拼成簡單的棺材,黃色泥土慢慢地蓋上了那張終于不再瘋狂的臉,這時候天也大亮了,所有際遇都劃上了個結(jié)點。
如你地下有知,助我!
默默將地面踏平,嵐宛清默默地對著葬人的地方說了這句,接著轉(zhuǎn)身挑了個方向前進。
她的身影慢慢地從葦叢里離開,直至消失得再也看不見。沒過多久,一抹身影一掠而至,正是剛剛那個殺人劫辦的男子。
他一來就奔向馬車碎片的方向,低頭一番尋找,看來也是想出了“話里”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來晚了一步,這時候碎片早已沉入水底,那人找了許久,這少發(fā)現(xiàn)少了有畫的木板,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似乎有些不甘心,正想再四處搜索,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得無奈地一跺腳,最后快速飛身離開。
他離開沒多久,又有車馬奔來,來的方向,正是之前嵐宛清一路隨車逃來的方向。
今天這一片荒野之地,還真是熱鬧至極,一隊又一隊的人,接二連三的奔來,只不過最后的這批騎士,最為彪悍。
青一色的黑色,駿馬高大威猛,騎士健碩無比,一身的黑甲和身下的黑馬渾然一體,他們在路上飛奔之時,就如一重又一重的黑云從地面卷過,似乎要將那初升的日頭都蓋過去一般。
當頭一人,一身錦色衣衫,衣著精致,側(cè)影惟美,遠遠的黑發(fā)飛揚,看上只覺得他是如此的明潤無比。
一群騎士井然有序的跟在他的身后,眼看就在奔過這片平地,他突然一抬頭。
“吁”地一聲,群馬驟然而停,那樣快的速度,停下來卻靜若山河,勒馬的手臂肌肉乍現(xiàn),控制得力道恰到好處。
錦衣男子飄然下馬,目光一掠地面,說道,“就這里?!?/p>
身后的黑衣騎士統(tǒng)統(tǒng)下馬,當即開始搜索起來。
已經(jīng)被搜索過的地方,他們同樣也得不到什么線索,一看低頭看馬車碎片的男子突然抬頭,日光落在他的俊臉之上,帶著迷人的光暈。
正是慕寒。
他目光落在下方,那里有滾動的痕跡,慕寒淡淡看了一眼,說道,“山坡下,葦叢里?!?/p>
護衛(wèi)聽令而去,沒多久就回報,“主子,山坡下埋了具尸體,正是花娘子。葦叢里有兩人曾經(jīng)臥倒的痕跡,還有挖掘的痕跡。山坡往下的草叢里有兩次被壓倒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先落下山坡,之后又有人滾了下來,之后其中一人死去,活下的人葬了花娘子。后滾下來的應該是花娘子,前一個……不確定?!?/p>
雖然說不確定,但是如果嵐宛清聽到這一切,也只會感嘆……簡直可以媲美柯南了。
“你們看得還不夠清楚?!蹦胶牭椒A報之后,卻略有不滿的皺了皺眉,“那里還有道痕跡,草尖之上,你們知道是什么嗎?”
“請主子指教?!弊o士慚愧的低下頭。
“有人曾站在這里?!蹦胶c點腳下,“將一樣東西拋下,那東西擦過草尖,落入河中。”他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河流,“那東西不太重卻有一定的份量,所以將一些比較細的草尖給壓斷了,去把馬車四面的木板全拼起來?!?/p>
木板拼好之后,慕寒看了眼說道,“木板之上,花娘必然留了畫或字,現(xiàn)在被扔到了河里?!?/p>
“那要是找到木板,豈不是就能找到皇……他的下落?”護衛(wèi)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