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筆趣閣

繁體版 簡(jiǎn)體版
新筆趣閣 > 寵文結(jié)局之后 > 130127.120.01

130127.120.01

官家說話間,比往常溫和許多,不再那般不耐,可他愈是如此,高儀便愈是恨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期間,高儀一直心悸不止。她等待著每一個(gè)機(jī)會(huì),每一個(gè)下毒的機(jī)會(huì)。她心里只想道:說甚么父女情深,不過是惺惺作態(tài)罷了,作甚么樣子!

官家駕崩之后,高儀披麻戴孝,哭得好不傷心,內(nèi)里卻是一片死寂般的平靜。人道是哀莫大于心死,喪期未過之時(shí),高儀便同姚銑和離,搬入了魯元公主府內(nèi)。從此以后,魯元公主府,變成了高儀公主府。一前一后,都是和離過的公主,倒成了汴京城中的一段趣談。

傅辛出殯之前,高儀又從流珠的成衣鋪?zhàn)永镉喠艘律眩瑏硭偷娜?,卻是帶了面紗的徽娘——正是毀容后的阮宜愛。

高儀淡淡瞥她一眼,不曾開言,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怨恨,話到唇邊,卻是怎地也說不出來。不曾想徽娘卻忽地雙膝一軟,跪坐在地,泣涕漣漣,說出了自己即是阮宜愛的事實(shí),又將假死出宮的前因后果一一道來。

高儀細(xì)細(xì)聽著,卻聽得阮宜愛刻意隱瞞,許多傅辛所作出的狠心事,她都絕口不提。言辭含糊之下,卻也沒將自己為何假死出宮說個(gè)明白。

高儀心下了然,不由對(duì)她愈發(fā)怨恨。她面上佯作訝異,故意幾番確認(rèn),這才迎了她起來,卻見狼狽不堪的阿娘雙臂緊緊攥住了她的手,同時(shí)啞著聲音說道:“阿女,你爹去了,阿娘如何能夠獨(dú)活?”

高儀眉頭微蹙,緩緩說道:“阿娘的意思是?”

阮宜愛咬唇,肩膀微抖,泣道:“管他做了甚事,必是有他的無奈,阿娘不想讓你恨自己的親爹爹,便也不多說了。只是恩怨情仇,外人看得清楚明白,夸這個(gè)聰慧,罵那個(gè)糊涂,而當(dāng)局之人,卻是冷暖自知。阿娘今日來尋你,為的是求你一件事?!?/p>

高儀垂眸道:“所為何事?”

阮宜愛凄然一笑,弱聲道:“妾啊,打心里面還是認(rèn)定了的,你爹爹,就是妾的夫君。既是夫妻,就該生同寢,死同柩?!毖约按颂帲站o高儀的手,低低說道:“高儀,阿娘自縊之后,你便生火,把阿娘燒了,燒做灰燼。待到幾日后,守靈之夜,那棺材按理來說,還未曾釘死,你趁無人之時(shí),把阿娘的骨灰,撒到你爹爹的棺材里去?!?/p>

她的手越握越緊,好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高儀,你可聽好了?可記住了?”

高儀恍然之間,又聽得她如此詢問。

淚水忽然上涌,將她眼前全部沖得模糊。她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隨即又低低問道:“阿娘,你便沒甚么要問我的么?也不要問問令儀么?這些日子里,你便不想我和令儀么?”

阮宜愛一怔,軟聲泣道:“如何不想?”稍稍一頓,她又眼瞼低垂,對(duì)著高儀勸道:“你啊,不該和那姚小將軍和離的。這女人,縱然是公主,一旦和離了,名聲差了,也不好嫁了?!?/p>

高儀道:“可是他只惦記著那個(gè)妾室。”

阮宜愛沉默半晌,哀哀說道:“你既喜歡他,容著他便是了?!?/p>

高儀一把甩開她的手來,恨聲道:“那阮流珠呢?她可是把郎君都克死了,照樣做了貴妃,日后指不定還是太后!”

阮宜愛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高儀只覺得十分無力。

二月二十日,出殯之時(shí),高儀借著放下氣饅首、長(zhǎng)明燈等物時(shí),將阮宜愛的骨灰也一并放入了棺內(nèi)。她混混沌沌地夾在送殯隊(duì)伍之中,手持哭杖,遙遙望著那樽被人抬起的龍棺,淚不由得漸漸滑落,終于愈哭愈是悲慟——那棺材里面躺著的,可是她的生身父母??!

她親手鴆殺爹爹,將阿娘挫骨揚(yáng)灰,恍然之間,她不知該罪己,還是該怨人,只得伏跪于地,仰天慟哭。

【高儀番外終】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