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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錦遭傷后從新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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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等了不多時,那薛微之便衣衫齊整,出門相迎。流珠暗暗一哂,掀了車簾,由丫鬟扶著下了車架,那小廝一看是先前那婦人,目瞪口呆,立時變了臉色。

薛微之卻對前因后果全然不曉,十分殷勤地迎著流珠到了驛館后院,特意令人奉上極好的茶,先是引經據典,說了番與茶相關的典故,隨即微微一笑,狀似無意地道:“不知夫人來尋鄙人,所為何事?”

流珠定定地打量著他,見這郎君面白無須,眉眼狹長,嘴唇極薄,果然是負心漢的標準長相,不由緩緩一笑,道:“兒平常路過那博戲攤子,見大家都押薛郎君,說郎君非但詩文絕佳,更秉行經世致用之道,必當高中。兒便好奇至極,來看看郎君到底是何等人物,是否對得起兒押的這大筆銀錢?!?/p>

薛微之眼底微光一閃,笑道:“夫人說笑了。不過倒真有不少人,和夫人想的一樣,特地來看看某。說來也巧,前一陣兒,勛國公的愛徒,剛在東北打了勝仗的左衛(wèi)上將軍,也派了奴仆來看鄙人,說是要給家中小娘子相看佳婿,著實令在下受寵若驚?!?/p>

流珠聽了,笑意深了幾分。

傅辛按著阮釗及秦奉時被擒的事兒,隱而不發(fā),并未宣揚。外人只知東北大捷,并不知道是誰領著東北剿匪軍獲勝,然而朝中有消息靈通的,也只是知道東北出了事兒,具體的明細,也并不清楚。

秦奉時的家里人急急忙忙去了國公府,詢問阮鐮。阮鐮心里也不大清楚,雖知道出了事兒,可到底是什么事兒呢?是貪了軍餉?貽誤軍機?還是……還是那養(yǎng)寇自重的事兒被人逮了證據?他也說不準,只是讓秦府做好最壞的準備。

秦奉時有個寶貝嫡女,名喚秦太清,小名阿嬌,雖明艷容冶,卻生性高傲,且十分挑剔,直到十九歲也并未許人家。如今秦奉時大約是大禍將至,趁著消息還沒流傳出去,秦家人便急著將秦太清出手,找來找去,找到了薛微之頭上。

薛微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他素有才名,日后必得官家倚重,秦太清多半不會受了苦。且薛微之身份低微,便是日后知道受了騙,也斷然沒有退親的膽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便是秦奉時果真倒了臺,還有國公府撐腰呢。只要皇后盛寵猶在,國公府便沒有衰敗的道理。

流珠見了薛微之后,她也明白,關于徐*的事兒,問了也是白問。流珠只與他聊了幾句,便看透了此人。待將要告辭時,流珠終是一笑,平聲問道:“錢押在薛郎君身上,兒再放心不過,只是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薛郎君。薛郎君進京前暫住在京郊的何處?可曾欠了什么風流債?又打算怎么還?”

薛微之聞言,目光立時警惕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流珠,笑了笑,道:“阮二娘,這債之一字呢,有人愿意借,才有了債。借的人,不一定只借了某一個人,對不對?娶這樣一位風流債主,某不放心,不甘心,也做不到?!?/p>

他頓了頓,又道:“必是有人托了二娘來當說客,那某便說個明白。一來,那小娘子纏某纏的緊,某亦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這是你情我愿的事兒,她輕易托付時便該早有準備,怨不得某負心。二來,某既然應承了左衛(wèi)上將軍,*便成了不可能,饒是納妾,也行不通。她那孩子,雖不知是不是某的,但某勸她,早早墮了才好?!?/p>

徐*被話本子攪得是芳心大動,連薛微之都沒想到這小娘子對于親親摸摸如此隨便,雖口口聲聲給了她承諾,心里卻是看不上她的。更何況眼下有了秦家阿嬌,薛微之更不會念著徐*了。

他說罷之后,掀衣起身,疾步離去,把憐憐氣的罵了好一通。流珠卻只是垂眸無言。

出了門,離了驛館,流珠叫車架在博戲攤子前停下,想了想,拿了五兩銀子,篤定地壓在了金十二郎金玉直名上。

待回了宅子里,流珠便去尋了徐*。那小娘子殷殷盼著消息,茶不思,飯不想,頹唐得很,直令流珠暗暗生惱,又十分憂心。

她款款走入屋內,徐*一見她,眼睛發(fā)亮,起身道:“微之他說了什么?他可會納娶我?”

流珠道:“把飯吃了。兒便告訴你?!?/p>

徐*心急如焚,匆匆扒了幾口飯,便又拉著流珠問。流珠并不看她,只溫聲說道:“你先前的話,說的不對。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甭管好過歹過,只要用心過,總會越過越好。說什么女兒家走錯一步路,這輩子便毀了,這是哪家的鬼話?”

她這一番話說完,徐*噌地站起了身,目光發(fā)冷,道:“他不愿意要了兒,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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