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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滿袖猩猩血又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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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十年,好似不過彈指一揮間。阮蕓還記得高樓大廈,天橋轎車,地鐵公交,還依稀記得一點(diǎn)英語,記得自己剛上班沒幾年,才有了升職的機(jī)會,高高興興地和朋友們吃飯慶祝,結(jié)果就遇上了車禍,再一醒來,就來到了這另一個宋朝,成了不滿十五歲的國公府庶女阮流珠。

那時(shí)候,她還有著現(xiàn)代人的典型特點(diǎn),活潑好動,愛玩愛笑,心懷平等,對于未來也充滿了樂觀。然而后來,她的性子漸漸被命運(yùn)磨去了棱角,淪為了一個完全被同化了的、失敗的穿越女。

阮蕓算不上是相當(dāng)聰明的人,性格也有不少缺陷。若是她果真聰明,也不會受這么些苦,又或者,總能少受些苦。她一直翹首以待的,是一個回到現(xiàn)代的可能。但她總有種預(yù)感,她等不到了。

流珠跟著傅辛上了車輦,聽著他沉聲說話,不由又深思起來。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是傅辛給她帶來了這些災(zāi)禍,是他令她不能有子嗣,令她迫不得已嫁了徐道甫,也連累了徐道甫,是他逼得她紅杏出墻,再也回不到過去那還算平靜的生活里去。只是再轉(zhuǎn)念一想——便是沒有傅辛,她也不會得一份好親事,嫁妝還是會被馮氏用盡心思剝削了去,在國公府里的那些日子還是會被欺壓得抬不起頭來。

有了傅辛在,便如傅辛所說,她或許可以利用他,除掉那些害死了原主阮流珠的罪人們。思及此處,流珠那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眸,好似池水里乍然被投入了顆石子兒一般,蕩起層層漣漪。傅辛看在眼中,這才堪堪放下心來。

流珠與傅辛從后門出去,待在房中,悶不做聲的徐道甫半坐著身子,看著自己這條廢腿,一面怨恨著流珠給他帶來了這麻煩,一面又思索起日后的生活來。

他瘸了腿,再做武官,只能惹人笑話,且無法上馬、演武、操練士兵,這條仕途便是就此絕了后路了。徐道甫自是不甘心,又想出了個法子——流珠與那宮里貴人通奸,讓貴人給他安排個文職,總歸不是問題。那買官的榮六不過是個沒文化的商賈,如今也是掌著實(shí)權(quán)的正二品大員了。他說不定也有這個可能哩。

旁人有的說他賣妻求榮,有的說他攀上了貴妻,卻不知這榮和貴都在哪里?這次能不能得來這榮和貴,全看流珠給他的這綠帽子值不值了。

他想到這里,又有了心氣兒,高興起來,攏了攏被子遮住廢腿,長舒了一口氣。

徐道甫在這里做著白日美夢,卻不知昏慘慘黃泉路近,命將不久矣。

這話的由來,便要說起不久前越蘇書院出的另一樁事。也是徐道甫被阮恭臣暴打的那一日,傅辛先于阮流珠離去,卻在那女子皓腕一般雪白的墻壁上看見了一首詞。那詞文采一般,但卻極盡諷意,罵官家這皇位得來不正,上任后縱容世家,且不懂開枝散葉、雨露均沾,又罵皇后不懂婦德,連帶著把幾個大家族也罵了一遍。

文人的嘴,堵不如疏,越堵呢,這文人的牢騷便越多。傅辛也明白這個道理,本不想追究,可卻聽得那猜出了他身份的書院媽媽緊張道:

“若不是出了徐三郎這檔子事,奴早就找人涂了這詞了。底下人手腳不利索,去找了半天刷墻的,也不見個影兒。該打,該打,奴定要狠狠教訓(xùn)發(fā)賣了他們。”

傅辛垂眸,隨口沉聲問道:“這詞是哪位大家之作?”

媽媽啐了一口,道:“什么大家?不過是個家業(yè)敗光的浪蕩公子哥兒,叫做金十郎,在咱這書院賒了幾次賬了,天天要娘子們給他對下半闕詞。小娘子們只是扮作書生,哪里懂得許多文墨?奴見他樣貌俊俏,娘子們愛看他,便由著他來,他倒還認(rèn)真了。官家罰他便是,只是不要連累了奴。奴實(shí)在無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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