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醫(yī)院！你小心點兒，不該知道的最好別知道！知道得多了，不好！”

秦秘書說話聲音很小，但卻是咬著牙說的。

“我……知道?！彼曇舭l(fā)顫，隨即發(fā)動引擎，馳上了馬路。

◎◎

形如白宮的市府辦公大樓，在西斜的陽光下顯得金碧輝煌。

市府綜合辦公室內(nèi)，黑褐色辦公桌像床一樣大，兩部電話機不停地響著。兩只手同時各抓起一個耳機，放在肥頭大耳的馬丕菁兩腮上：“嗯，我知道了！這是政策，馬虎不得！”

“啊，車書記您好！……我還沒有通知小董……嗯，我知道。明天我一定辦好這件事，讓土管局遞交個申請，我這里審批通過，下發(fā)個批復文件，同意收回并公開出讓給開發(fā)商就是了！……哦，哦，沒問題，土地證、房產(chǎn)證批復作廢，補償問題不提，得到補償與否那是將來的事，可以動員他們到市中心買房，不然就到山洞里去住。二百幾戶人家好辦，有武警，他們翻不了天！”

“蕭市長您好，哦，我……我看不用向吳市長回報了吧！當然，那是以前，現(xiàn)在他住院期間由您主持工作，你可以決定批復。問這個……是這樣，原來立項是建設(shè)‘香格里拉廣場’，實際上么，嘿嘿，需要變通一下……改成建設(shè)‘幽府鬼城’，世界一流的恐怖公園式居住區(qū)。……你問的這個好辦，只是要架設(shè)八百米高空索道。……技術(shù)？試驗么，凡事總有吉尼斯第一，人在八百米高空乘索道車，陰霾也籠罩不了那么高，自然就不害怕了?！媱澓芸炀湍艹鰜?！大致意向已定，官商結(jié)合，市里只投資土地，不投資現(xiàn)金，土地總價值十個億，商家申請立項的固定資產(chǎn)投資是十六個億，一次到位，不管他們注冊資本多少，也不管他們的資質(zhì)等級?！瓫]辦法呀，他們的注冊資產(chǎn)才一千六百萬，三級資質(zhì)，按說不能開發(fā)這么大的工程?？蛇@都是上一個辦公會上吳市長定的調(diào)子，他要由建設(shè)商業(yè)居住城市，轉(zhuǎn)向建設(shè)商業(yè)旅游和宗教娛樂城市。……哦，是，是，好，好的，照辦！我立即安排打印，明天上午辦好給你送去?！?/p>

電話接完了，他嘿嘿一笑，算是怠慢客人的道歉。

桌旁不遠的實木lt上，戴眼鏡的中年人把手里的一疊打印的公文放下，抄著一口粵語哼唧一句：“馬主任啦，你看這合同是不是苛刻些啦？”

馬丕菁一聽這拉屎似的聲音，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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